进了房间门的时候，看到向凝晚神情呆滞地躺在了病床上，一动也不动，眼眸里像是已经如死灰一般静寂。

让原本的情绪又再一次崩离，顾衍律上前去拥抱住她，“你滚！”她嘴里吐出了这样的字眼。

“晚晚……”他低声道。

“出去，你们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除了眼睛里是充血以外，脸色比墙面还要白，这样的白，让人觉得慌乱，挂点滴的手背因为被她拔掉，血在针眼里流出来。手背上淤青一片，顾衍律的心一颤一颤。

“你不要激动，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打针。”顾衍律慢悠悠退出了病房。

走出病房，他背靠在了冰冷的墙面，难以抑制此刻痛苦的心情，季淮做完手术赶了过来，“我都听说了，没事吧？”季淮拍了拍顾衍律的肩膀。

“情绪不稳定，我从未如此过，无所适从，请李护士长来给她重新打过点滴，手肿起来了。”顾衍律低低道。

也是季淮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伤心的样子，即便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有的只是不甘和懊悔，却没有此刻的痛苦。

顾衍律的脸上写满了心疼。

“好，我来安排，小产后确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多陪陪她，让她过了这个坎就好了。还年轻么，要孩子还是容易的，身体先养养好。”作为医生季淮这样抚慰道。

顾衍律很害怕，再也不容易要孩子了。

如果她愿意，他希望寸步不离守着她。

“谢谢！”顾衍律告诉季淮，因为向凝晚的情绪不稳，季淮也没有进去看她，安排了李护士长替她打针，而顾衍律从门口望进去，李护士长替她打针的时候，她好像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任由她摆弄着。

失去了孩子，她也失去了所有的心。

他背靠着门，守在了门外。

等到她哭累了睡着了，他才敢进入房间去，看到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毛巾放入热水中，擦拭着她的脸庞。

让她减轻痛楚，她的每一滴泪水同样落在了他的心里。

刺骨钻心的痛让他不能自已，从未觉得一个男人可以如此不顾及场面地落泪，可是此刻他抑制不住。

原来一个男人脆弱的时候，是如此孤立无援。

她的手背上淤青一片，他用温热的水替她热敷着。

全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们彼此相依。

期许着，她日后好了，带她去一趟尼斯，在尼斯的时光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如果她不愿回来，就在那边住下，让他两边来回跑，只要她愿意，做任何事情都好，期许日后有一个孩子，弥补此次的痛心，把这辈子最好的全都给这个孩子。

一切的期许都是等她好起来，好起来才能完成他此刻的心愿。

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际，温柔如水一般静谧，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上已经散发出一股臭味，从水里出来，他都没有洗澡换过衣服，冬日的水如此冰冷，让他忍不住打喷嚏。

打电话让沈伟杰送来了衣物，他一刻都不想要离开她的身边。

沈伟杰给他送来衣服的时候，发现顾衍律从未有过的邋遢和不洁，整个人胡子满脸，头发凌乱不已，甚至身上都发出了恶臭，这还是体面和有洁癖的顾衍律吗？

当然缘由他也很清楚。

顾衍律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看到向凝晚翻了个身，他替她掩盖好了被子，慢悠悠地退出了房间。

“我让你做的事情，做好了吗？”顾衍律问沈伟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