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突然搬家,还跟我断绝联系?”她质问的口吻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眼泪也随之溢出眼眶,“你以前不是这样,魏琳。就算你坚持要把秦森从康宁医院接出来自己照顾,也不该不跟我打声招呼就搬家。”像是在竭力控制着情绪,她每说一句话都要停顿几秒,“秦森精神状况不稳定,我已经因为这个原因没了爸,不想再在哪天突然听说你也被他失手杀了。”
终于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她抿了抿嘴,语气忽而软下来,“你知不知道?”
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回应她,我只能选择一言不发。以前面对这样的情形,我或许也会有想要哭一场的冲动。可今时今日,除了茫然以外,我没有任何感觉。
大概就像秦森说过的,我只有以前才知道什么是感情。
许久得不到我的回应,简岚的眼泪越流越凶。
“那一年在美国到底出了什么事?”她问我, “为什么我感觉你回来以后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不时在后视镜里瞧我,她嘴角下垮,满腹委屈,“现在也是。什么都不说。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你还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车里有点闷,我放下毛巾,转头看向窗外,“停在这里吧,我们下去走走。”
刚好到了从城区通往郊区的小路,两旁绿化带外的草坡连着湖边的浅滩,向更远的地方眺望就能看到银灰色的湖水与苍茫的天空相接,环境也适合散心。
等简岚把车停到路旁,我们穿过草坡沿着湖滩朝前走时,我才想好合适的理由。
“抱歉,当时不该没跟你打招呼就走。”拉紧外套的领口,我将手拢进衣兜里,“我急着把秦森从康宁接出来,又担心那些记者过来采访,所以做好了所有准备,直接接他搬家。”卷着湖水湿气的风扫过耳边,微湿的头发打上脸颊,我只得又伸出手把它们捋到耳后,“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生活环境,不能跟陌生人待在一起。公众的好奇心只会让他精神失控。他已经疯了,如果再把这个消息公诸于世,就会彻底毁了他。”
她微低着头走在我身边,拿脚上那双细高跟鞋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你倒是一向护着他。”
一时琢磨不清她的情绪,我沉吟数秒,最后还是选择忽略她这句感想,继续道:“简叔的事我很抱歉。除了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怎样补偿你。”稍作停顿,我斟酌了一会儿措辞,“但是这跟秦森和我……是两码事。秦森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他一直陪着我,虽然那个时候我们两个连朋友都算不上。”
考虑到这段逻辑混乱的解释说服力不强,我眨眨眼,凭着感觉补充:“现在他是我丈夫,我更不可能在他不清醒的时候丢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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