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听你们的菲佣说,她在看心理医生。”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色。与昨天不同,她今天穿了条黑色连衣裙,搭一件白色小坎肩,衬得肤色有点苍白。大约是因为脸色不好,她看上去不如昨天那样具有攻击性。
微微颔首,她抬起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
“儿童抑郁症,还有失语。”她停顿片刻,“善善和我姐感情很好。”
赵亦晨沉默了两秒,“看得出来。”
抿紧双唇,许涟略微眯起眼睛,清黑的眼仁里神色疲累。
“经常躲在被子里抱着你们的照片哭,所以我想她还是更需要你。”她说完便撩起眼皮朝他看过去,“你决定要她的监护权了?”
表情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他不从正面回答,只是语气平平地判断:“听你的口气,好像你不想要。”
“取决于你。”她收拢眉心,身子后仰靠向椅背,环抱起双臂的同时,也换上了昨天那高人一等的冷淡模样,“监护权可以给你,但是许菡留下的遗产你只能拿走一千万。这是我的条件,如果你不同意,善善就还是我带。”
一千万。
这是赵亦晨头一次听到与那笔遗产有关的具体数字。
“我是她的父亲。”他面色不改,好像并未把那一千万放在心上。
许涟仔细打量他的脸,短暂地沉默下来,没有接话。
“你还是个刑警队长,根本没时间带孩子。”十余秒过去,她才再次开口,语速不疾不徐,有恃无恐,“而且你不要忘了,我也是陪着善善长大的。只要我想留住她的监护权,你就拿我没办法。法律不会向着你。”
显然对于他可能给出的反应,她早已想好了对策。
但赵亦晨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
“她有多少遗产?”他问她。
“折合下来,大约两百亿。”她伸出一只手摆弄了一下咖啡杯,“我爸留给她的。”
他神色波澜无惊:“就是因为这个,她才一直没有和我联系?”
摆弄咖啡杯的动作停下来,许涟皱紧眉头,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我不知道。”她神情变得有些阴冷,“你是这么想她的?”
“我想不到别的理由。”始终未碰自己点的中式茶,赵亦晨的目光落在她清黑的眼睛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除非是你们强迫她。”
意识到他在试探,许涟敛下愠色,突然翘起嘴角一笑。
“难怪他们说那个魏警官是你一手带上来的徒弟。”重新放松下来,她接着拨弄咖啡杯,眉眼间尽是嘲讽,“想法都一样。”
“你否认?”
“难道我要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