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多少个了?徐治中在谭央耳边温声笑问,谭央皱着眉困惑的摇头,我也没数,不知道啊!徐治中郑重其事的点头道,二十六!说着,他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摘下皮手套扔给后面的林副官,林副官又抛了个火柴盒给他。徐治中冲着谭央晃了晃手里的火柴盒,粲然一笑,二十七!说着,向路对面跑去,神态里带着顽皮,比谭央当年认识的那个敬业中学时的徐治中,还要稚气几分。
徐治中蹲下来点燃了炮竹,之后,他站在缤纷斑斓的烟花下笑望着谭央,这,既像是他们的初识,又像是他们在烟花下,已然守望了漫长的一生
放完了花,方雅看见徐治中紧紧攥着谭央的手腕,便不怀好意的揶揄着,央央,还不走啊?送了你回家,我还要去舞厅再转一圈呢!也不等谭央说话,徐治中就抢先一步道,不用,不麻烦方小姐了,我送央央回去吧!方雅怨气颇重的白了徐治中一眼,徐治中却没看到似的,伸出手心怀感激的说,方小姐,谢谢您,谢谢您今天陪央央过生日!徐治中的身上,一贯带着叫人无法拒绝的真诚坦荡,方雅虽不情愿,却也伸出了手,讪讪道,不用,你不用谢我!
方雅的车开走前,她回头看了看车窗外站在原地说话的徐治中和谭央,穿军装的他英挺俊朗,一腔的浩然豪情;穿羊绒大衣的她温婉秀美,满身的书卷文雅。他们果然是更般配些,不似她与庆堂在一起时,总是一副长兄与幼妹的模样,方雅无可奈何的品咂着。
徐治中望着谭央一味的笑,也不说话,谭央便问他,怎么样,这次回来,局势定了?徐治中低头在谭央耳边轻声说,昨天晚上校长到了南京,两边已经谈妥,所以今天早上开完会,我就往回赶了!看着他一脸的风霜疲惫,谭央心有不忍,不用,不用这么急着往回走,太辛苦!
徐治中固执的争辩,辛苦什么?这我都嫌回来的迟!六点多到的上海,在医院扑了个空,我去找湘凝,她竟然孝心大的在家陪父亲,我改天一定要说说她,平时咋呼得欢,用到她时就不见影子了!听到这里,谭央不禁困惑起来,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家饭馆我也是第一次来!
徐治中微微笑了,轻轻扳过谭央的肩,叫她看向街角旁的一条阴暗的巷子,巷子里乌鸦鸦站满了士兵,他不好意思的说,我回来找不到你,有点儿急了,就让林副官调来了百十来个弟兄,我对他们说,治中今日有私事求大家,烦劳大家赏个脸,辛苦一趟。他们听说我急着找女朋友,以为你和我闹了别扭,都热心的帮忙呢!说着,他打开车门叫谭央坐进去,之后又回身交代林副官,叫他带着来帮忙的士兵们找个饭店好好吃一顿。
等到徐治中也坐进了车里,谭央问他,他们都还没吃饭,那你呢?徐治中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吃了!谭央转过头盯着他,迎着谭央的双眸,徐治中心虚的笑了,在路上,随便吃了几口。谭央低下头看了看腕上的表,都快十点了,你在外面都跑了一天了,再找地方吃饭更是累,不如去我家随便吃点儿吧。徐治中听了,笑着连声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