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是张公子呢!”丝罗撑着伞追上来,眼尖的发现那伫立亭阁的男子,云樱一回眸就坠入他淡如月华的目光中。张旭尧,父亲是已退的前首辅,为人低调,虽说他只在朝中拣了个不轻不重的闲差,可首辅大人门生众多,朝中人见他大多都是要称一声公子,卖三分面子的。
云樱想了想皱皱眉,把食盒递给了丝罗,撑了伞便步入石径,上了阁子。将伞收了抖了抖雪,立在一边,云樱福身行了个礼,道了声安“张公子。”“沈夫人客气”张旭尧回过身,眉目间蕴着远山清峻,有礼而疏离。云樱也不避讳,仰起头问他“公子今日过府,莫不是为了不久后的战事。”“恩”张旭尧浅应了声,不待她开口便道“沈夫人这次还打算飞鸽传计?”他温和的笑了笑,却自有一般气度“哪位一方大将初时是不吃亏的。”“公子不肯?”听出他话中淡淡的拒绝,云樱有些措手不及。“那倒不是”张旭尧静如潭水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夫人为什么不顺其自然呢。”
“战场凶险,没有那个妻子愿意看自己的丈夫以身犯险的。”云樱有些不安的握紧手心,低了低头道“是我为难公子了,叨扰了。”“沈夫人”听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转身要走,他这才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有些话夫人是可以亲自和他说的,不须顶了我的名,你出的那些计策他事后也是赞不绝口的。”
难得的,那张素静的脸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露出了干净的笑容,虽然最终还是变得苦涩“不用了,我的话他哪里听得进,不对着干就不错了。”
“所以我说,沈竹他需要长大,不能永远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凡事都只能看到表面。”
雪花飘飘,那阁上两人一个白衣胜雪,不染纤尘;一个蓝衣清雅,风露高洁。女子仰首向高大的男子说些什么,露出脖颈娇好的轮廓,墨一般的长发用一根雕莲银簪挽着,散散的自纤瘦的后背顺直垂下,衣袂翩然。男子温厚的笑容暖了冬日的清寒,温润如玉的眼睛蕴着茶香水意,长身玉立。好一对神仙美眷,丝罗抱着食盒痴痴的想。
靴子在雪地里冷硬的踩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披甲按剑的英挺少年一身锐利,意气飞扬,削薄的唇难得的高高扬起,骄傲不羁。只是在看到丝罗的时候狠狠皱了下眉,那个女人的丫头?那女人不会这会儿还在外面待着吧!刚刚娘还在骂他没有好好照顾她,要是再冻病了又是一堆麻烦!
“哎!在这发什么傻?你家主子呢?”丝罗这厢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有人问话也不及反应是谁,指着亭子张口便道“少夫人在那儿,你看她和张公子是不是很般配?”一回头吓得她险些咬到舌头,面前这黑面煞星可不正是少爷。“很般配?”手里的剑握得呲啦响,少年颇有些咬牙切齿“你也知道她是少夫人啊!”…该死的葛云樱居然敢给他不安于室。
“少…少爷”丝罗方才缓过神了,一张小脸是窘的通红,她真的不知道会让他听到这些胡话。“不知检点”沈竹气乎乎的吐出四个字,亏他还为昨晚的事觉得不安,一转眼她就跟别的男人言笑宴宴,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对着他就是一副死人脸。“你怎么能这么说少夫人!”丝罗有些气不过,护主心切的急道“少夫人这样就叫不知检点,那少爷昨晚去那种地方…”“那不一样!”沈竹仰首道“反正就是她的错。”“你…你…”丝罗气不过,这人怎么能这样不讲理“你就是忌妒他们郎才女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