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妒?”沈竹嗤之以鼻,不是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你当她是灵儿吗?也值得我忌妒?”一扭头大步离开,激得脚下一阵碎雪飞扬。
宝剑寒芒烁,梅花落。动如蛟龙出水,静若千仞伫立,急处风疾雨骤,缓处信步闲庭。一整套剑式练完,沈竹收剑静立方觉心绪平复不少。
张旭尧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拿了只瓷杯,提壶续水递给他。沈竹擦了擦汗,随手接过一口饮尽。方才皱着眉头,苦着脸道“就算不是青梅煮酒的时候,你好歹也给我煮杯茶,这白开水算怎么回事啊?”“水味如何?”张旭尧也不恼,只是玩味的看着他。“寡淡无味”沈竹毫不犹豫的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话错了”张旭尧又倒了杯水,杯子在掌间把弄着“水亦分井水,泉水,涧水,无根水,或清冽或温纯,又怎是你一句寡淡无味可以说尽的?”
“无聊”沈竹对此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不就是一杯水吗?弄那么多名堂干吗?再怎么样它也没有酒好喝啊!你爱喝就放开了喝,别拉我跟你一起发疯就行。”
“沈竹”张旭尧站起身,又为他续了杯水,放在他手中,拍拍他肩膀道“水无所不包无往不利,无酒尚存,无水难活,我提点至此,你自行琢磨。”
昏黄的灯光柔和了夜的冷硬,耳边是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呲啦呲啦”的在回响,云樱着月白色寝衣,裹着锦被半卧在榻上就着灯光为男子缝制着锦袍。许是久了,身体有些僵,缩了缩肩膀,拉高了被子趋散些寒意,她终究是很贪恋温暖的人啊!搓搓手打了个哈欠,又埋首眼下的事,更多了几分无奈。那个沈竹总是嫌裁缝做的绵袄臃肿,不够威风干练,常常丢在一边,好在这会儿仗着年青身子骨强健,边地苦寒,长此已往,老了难免要吃些苦头的。
轻灵的目光又转回已经苦恼了一整晚的男人身上,这么晚了,他还要对着一杯水一杯酒抱怨到什么时候啊?
“水”“酒”“酒”“水”沈竹脑袋偏过来侧过去的呢喃,早间让云樱打理好的头发又让他揉得一团糟,“霍”的一下站起身来,沈竹耐不住性子的在房间里踱过来踱过去“这水和酒不就是味道不同吗!张旭尧到底在弄什么玄虚啊!”要不是知道他从来不说没用的废话,他早就把这些抛九天云外去了,还用得着在这里烦恼?
灯下云樱微垂羽睫悄悄睇了他一眼,不知道张公子又给他出什么难题了,唇边偷偷绽开一个小巧的梨渥,像晨光中盛开的雏菊,立时被沈竹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你敢笑我?!”他粗着嗓门吼道,含着一股懊恼的挫败,直直盯着云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