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见她穿戴不俗,有点好奇地问她:“你是他家的亲戚?”
许融摇头:“不是。我找的人家不姓王,我有一个表妹,捎信来说,在京里嫁了个好人家,新近还有了孕,我才进了京,就想来投奔她,只是信里只说她住在金鱼胡同,没说清楚究竟在哪一户——”
她话意止住,因为看见妇人脸上露出了含义有点丰富的表情。
“你表妹,是不是姓张?”妇人问她。
许融镇定点头:“正是,嫂子认识她吗?”
“不认识。”妇人马上摇头,却欲言又止、最后带着点神秘地道,“我看你像是好人家的媳妇,但你这个表妹——”
“三娘,别人问路,你指了就是了,多嘴什么呢。”另一个年纪大些的妇人从院里走出来,把妇人训斥回去,然后伸手向前一指,努着嘴道:“喏,就过去第四家。”
许融谢完向前走,同时听见后面抑制不住的嗡嗡议论响起来:“什么好人家,那家子一看就不对劲,哪个正经人家那么过日子……”
“那你背后说就是了,说到人姐姐面前做什么。”
“她是来投奔的,我不是怕她受骗嘛,就刚才,我出门倒水,看见又一个男人进去了,跟以前来的都不一样,眼生的很……”
“是吗?什么模样?”
另一个妇人也好奇地问起来了,许融此时已经走到了那户人家门前,举起手来刚要敲门,发现门扉是虚掩的。
她转头看一眼随行的红榴哥哥,红榴哥哥紧张地点点头,放轻了脚步,当先推门进去。
当中正房,两边厢房,庭前一棵石榴树,布置典型幽静。
不和谐的是里面推翻家什的动静。
想及那些妇人的话,许融加快了脚步,抢到红榴哥哥之前奔进堂屋,通往卧房的帘子挽起,她直接看见了内里的情形。
一个年轻男人将一个女子按在椅子上,正往她嘴里塞着什么,女子伸手无助胡乱地挥着,地上倒着一个木几,想是才被她推翻的。
许融心中惊跳了一下,喝道:“住手!”
那男人也被他们吓了一跳,下意识停了手,转过头来看。
女子总算得了空,满面泪痕地直起身来,揪住了自己的衣襟咳嗽,又呼呼直喘气。
许融定定地注视着她。
真是——意想不到。
“二——奶奶?”年轻男人迟疑道。
许融不认得他,但由这一声知道他也是长兴侯府的人了,一府下人数百,但主子就那么几个,下人记主子,总是容易得多。
“嗯。”她随口应了一声。
“二奶奶——你怎么会过来?”年轻男人有点惊慌起来,又显出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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