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姝音又不甘又生气,她什么时候想吵架了?她还要吩咐什么,但她的下人本就不敢再跟着她逞强,又得了外援,飞一般照做,她只能挣扎着再拉开旁边的小窗帘子看了一眼,很快又被丫头扑过来压住:“大奶奶,仔细吹了风。”
两辆马车都重新驶动起来,只是这次一前一后调了个个儿。
许融对这片比别人都熟悉,不到半刻钟,便寻到了那家路过的医馆,指挥着众人都停下。
丫头与陪房妇人一起将额上汗珠又密了一层的常姝音扶下来,许融叮嘱她们:“外头的大夫不知道医术究竟怎么样,若不十分要紧,不要乱吃他的药,只在这里歇着,你们分出一个人去回府叫人来接。”
丫头连忙应了,随后见许融要走,她又有点急了:“二奶奶,你不留下来陪着吗?”
许融回头笑道:“我还要给二公子送功课呢。再说,只怕我留下来,你们大奶奶才不安心吧?”
常姝音靠在丫头身上,闻言别过脸去。
只差一步了……偏偏被拦了回来。
她很不甘心,但心底深处,也未尝没有犹豫害怕,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因为她的任性保不住——
她又要如何懊悔。
那时又怎么来得及。
许融已经上车走了,常姝音想转头看,终究又没有转头,由着下人们将她扶进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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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融当然不是真去给萧信送什么功课。
一上车,她就令车夫赶回原来的地方。
常姝音两次向外张望,她在车下都看得清楚,她望的就是再前面的那条胡同。
叫做金鱼胡同。
没料错,那就是外室的藏身之处了。
许融对这个外室一无所知,但有几点是不需了解也能明确的:女子、年轻、貌美,日常生活条件不错。
许融在胡同口下了车,一条胡同十来户人家,她先来回走了一遍。
内里传出幼儿欢笑声的,排除;有小夫妻相携正出门的,排除;门扉敞开好几个大娘媳妇在那择菜聊天的,排除。
外室当然不会一个人居住,但这些人家都不符合外室所具备的最重要侧写条件——偷。
烟火气太重的人家,就少了“偷”的氛围了。
如此还剩下五户。
许融从第一户开始敲门。
敲了好几下,里面无人应答。
倒是隔壁那户就是敞着门聊天的,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手里拿着把葱探出身来:“别敲了,王家才搬走了,没人。”
“是吗?多谢。”许融含笑向她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