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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节(1 / 2)

第一氏族 我是蓬蒿人 6838 字 1个月前

战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开始,或许明日大伙儿就要上阵厮杀,众人不禁扪心自问,碰到实力强劲、凶悍勇猛的反抗军,他们是能杀敌建功,还是会自己变成对方的功勋。

而神教上师、富贵子弟种种背刺同袍的行为,让他们即便是想要奋力杀敌,也得时刻担心来自身边的危险。

细细回忆自己营中那些富贵子弟的做派,上师与富贵子弟亲切熟络的关系,推测真到了生死一线之际,这些人靠不靠得住,若是战事不利,这些人会不会变成野兽,把他们推向反抗军自己逃跑。

一顿饭吃完,时间过去了许久,众人酒没少喝,但走出酒楼被夜风一吹,却是一个比一个清醒,也一个比一个心寒。

同样的饭局,同样的场景,经革新战士有意促成,与神教信徒战士的自发相聚,这两日在成武县城各个酒楼、饭馆不断上演。

当了解了菏泽村之战的神教战士回到自己的军营,人人心潮起伏面色难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焦虑得仿佛浑身都要冒火。

当晚亦或是次日同伴问起,他们便大倒苦水、大诉衷肠,将自己听到的情况、担心的事情,一一向同伴分享。

“不会吧?神教上师们真会这么做?”有人表示难以置信。

“我老乡就是第三营的人,他们亲自经历的事能有假?生死攸关的事,他们敢胡说吗?那位名叫萧靖安的上师,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有人言辞凿凿。

事情十传百,百传千,两日便传遍了整个除魔军。

将士们议论纷纷、胆战心惊,营中阴云密布、人心丧乱,危机一经出现便迅速笼罩全城。

第八四三章 势同水火

成武县神教教坛。

“本座听说,这几日来第三营的将士很受欢迎,每日都有人聚在营门前来探亲访友,哪怕是普通战士走在街上,都有人拉着去喝酒。”

都指挥使朱昱在神像前焚香祭拜完毕,转身看着躬身站立在殿中的赵宁、方鸣等人,脸上带着标志性的温和笑容,好似对这件事持喜闻乐见的态度。

因为菏泽村之战方鸣被降级,成了副都虞候,不过朱昱并没有派人去接替第三营都虞候的位置,方鸣以副都虞候之职行都虞候事。

“仆下疏于约束部下,请都指挥使责罚!”方鸣连忙跪拜在地。

这三两日以来他都在闭关疗伤,没怎么管军营的事。

今天突然被朱昱通传,知道对方没事不会叫他,临行之前,向心腹弟子询问最近有什么要紧情况,这才得知菏泽村之役的战况已在除魔军中传开,引得战士们议论纷纷、军心混乱。

“你的确该死。”

朱昱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笑容未散,语气并未加重,看起来依然温和,但眸子里的寒光却是摄人心魄,让方鸣如坠冰窟。

没有再理会战战兢兢的方鸣,朱昱看向赵宁:“魏上师如何看待此事?”

抱着膀子站在一边的赵宁,闻言眉头都没抬一下,好似这件事跟他全无关系,他也并不关心,懒懒散散无所谓地道:

“菏泽村之战的确败了,败了就是败了,难道怕人知道?”

这回答明显出乎朱昱预料,微愣之后哭笑不得,正色对赵宁道:

“胜负乃兵家常事,菏泽村之败不能全怪你们,但问题在于败得并不光彩。如今此事传开,已是引得军中怨言四起、军心动荡,上下之间颇有对立之象,这是大患,不可不察。”

赵宁奇怪地道:“一场小败而已,伤亡不过数百人,怎么就怨言四起、上下对立了?敢问都指挥使,问题出在何处?”

朱昱:“......”

问题出在何处?当然是出在富贵子弟与神教教众行为不端上!

神教表里不一、言行相悖,嘴里说着众生平等,大伙儿都是神的仆人,神与神教对所有信徒一视同仁,所有善男子男女人都能在积攒功德、大彻大悟后渡往神国。

而实际上神教教众与权贵势力利益勾结,驱使普通人如牛马,千方百计利用他们吸他们的血,将他们当羊毛薅,把他们卖了还要他们为自己数钱!

可这话朱昱能说吗?

明显不能说。

这的确是根本问题,可注定是他无法解决的问题!

莫说他不能解决,整个神教都不能。

问题一旦无法解决,那就只能当它不存在。

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就只好在表面上大做文章,去纠正那些表面症结。

朱昱看着赵宁语重心长地道:“魏上师曾经说过,军中团结比什么都重要,一旦团结不存上下相疑,人心散乱,队伍便距离崩溃不远。

“如今,经历过菏泽村之役的第三营战士,却大肆散播对神教教众与军中军官不利的言论,在事实上制造分裂,破坏团结,引得上下对立,致使大战在即的除魔军军心混乱、战力大打折扣!

“魏上师身为节制第三营的副都指挥使,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责任?魏上师在小村中能够为了维护军中团结而努力,到了成武县怎么就对破坏军中团结的事视而不见了?”

一席话,把问题的责任推到了赵宁身上。

他的意思很明确,在神教不会错也不能错的大前提下,他这个都指挥使顶多算得上是失察,那错的就只能是下面的直接责任人。

是赵宁。

赵宁摆出一副发怔的姿态,好似是被朱昱说懵了,眼中遍是对朱昱对自己对事实的怀疑,如同在无言控告:事情还能这样解释?

瞧见他这副模样,朱昱也是无可奈何。

而方鸣眼中已经满是同情,觉得赵宁实在是可怜。

在他们看来,赵宁虽然桀骜不驯,性情乖戾,但因为涉世未深的缘故,并非心机深沉之辈,而且重情重义,行事直来直往,是性情中人。

把这件事这样解释给赵宁听,还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就如同家道中落了怪罪小孩子,国家衰败了怪罪平民百姓,怎么都显得强词夺理,甚至是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