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赵家此时不足为惧,但费鄂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心想万一他抱着鱼死网破的念头要拉费家下水也是个麻烦,因此在暗地也是颇多忌惮。
这几日里京城的氛围都有些凝重,赵、费相争,波及的不仅仅是他们两家,更是依附他们的诸多小家族。
与之不同的是,皇后的坤宁宫倒是洋洋得意,还请了娘家兄嫂进宫,同宋晏储亲亲热热,还真当是什么舅甥情深。宋晏储因着费家还有些用处,便也耐着性子。
几日的时间转瞬即逝,赵府之内,赵裕看着手中的密报,手都在颤抖。
他忽地仰头大笑,面上满满都是悲戚,最后无力地躺倒在椅背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皇帝会放纵赵家行事,会对赵妃腹中的孩子如此重视。
原来从一开始,赵家就是一颗棋子。
一颗双向的棋子。
于幕后之人来说,赵家是他们谋求那个位置的利器;而于皇帝而言,赵家则是吊出幕后之人的饵。
他却以为这是赵家的机缘,是赵家再度辉煌的机会。
长公主……长公主……
白纸上的黑字显眼无比,赵裕却忽地想起太子那笑意温和的面庞,眸中晦涩。
诚意……
要保住赵家,就得献上诚意。
太子当真不知道幕后之人与临安长公主有关?皇帝当真不知道?
室内光影忽明忽暗,赵裕的面孔隐含其内,慢慢浮现了一抹狠色。
他们要诚意……那他就把诚意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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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鄂一直担心赵家会不会狗急跳墙,谁知最后的确是急了,但撕咬的对象却不是费家,而是一个与赵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官员。
礼部侍郎,于文兴。
若不是前段时间赵家手段狠辣,狠狠折了费家好几只臂膀,费鄂都要怀疑同赵家有着血海深仇的是于文兴了。
那手段,活像是有杀父之仇,不死不休!
于兴文毫无预料,就被赵裕打得一个措手不及,等他反应过来,一堆的污点已经被赵家全部查出抖落出来,随之而来的就是皇帝震怒、贬官流放。
整个过程十分迅速,迅速到幕后之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准备,三位心腹臣子,已然全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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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混账!”
长公主府内,临安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修剪精致的指甲死死地掐在身边男人的胳膊上,隐隐可见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