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走吧,再不走,被子里的热气怕是就要散光了。
陈玉无有怀疑,恭敬着小步后退出去,又轻轻地把门阖上。
见人离开,宋晏储这才宽衣解带,整个人缩进了被褥,而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从记事以来,她的被褥好像好像就没有这般暖过。
汤婆子虽暖,却是那种明显属于外物的暖。宋晏储用它,脚下经常会冒出冷汗,湿湿黏黏,难受至极。炭盆也是,烧得时间久了些,一觉醒来便会口干舌燥。
可今日的被褥不同。今日的被褥就好似融融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不冷淡也不焦灼,让人感觉正正好。
宋晏储双目睁开,直直地看着上方,没有丝毫困意。
要说不喜旁人上她的床榻,这是真的;可她同萧淮第一次见面便是在床上,二人坦诚相待;后续的相处中也不乏亲密的举动,要是嫌弃,宋晏储早该嫌弃够了。
她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房里都会有通房丫鬟。
宋晏储也心动。
可是她刚刚似乎、可能、应该,刚把人气走。
宋晏储双目无神地盯着床顶,头一次感到后悔。
她作甚要说出那些话刺激萧淮。
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宋晏储闭上眼睛,趁着这难得的暖意,慢慢睡了过去。
梦里不再是经久不绝的寒冬,而是艳阳灿烂的盛夏,照得人浑身都泛着融融的暖意。
……
殿外,萧淮大步向外走着,面色冷沉,浑身都是冷气压。
他忽然开始为自己的怀疑感到可笑。
如此一个贪欲无耻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女人?有哪个女人像是她这样——
萧淮脚步猛地一顿,而后低低咒骂了一声。
他想起了那位名声昭著的长公主。
萧淮脸色几经变化,最后啧了一声。
感情还是家学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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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宋晏储睁开双眼,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趁着那还带余温的被褥,前半夜她的确是睡了个好觉,梦里阳光明媚,毫无死角地普照万物,温暖至极;可到了后半夜就急转直下,梦里阳光慢慢隐在云层中,从艳阳天到阴雨连绵,再到最后的冷冽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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