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甫一起身,还未站稳便觉双腿一软,而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得亏她紧紧握住了一旁的床柱,才不至于摔倒。
宋晏储深吸一口气,面色苍白如纸。她缓了半晌,正要起身,目光落在地面上散乱的衣裳上,却是一顿。
那身黑衣外衣堆在一起虽说稍显凌乱,但还是不难看出面料不菲,衣着考究;里面的内衬也是上等面料,摸着柔软细腻,一瞧便不是寻常人。
最起码,不会是个小倌。
宋晏储桃花眼微眯,慢慢回眸,看向床上那呼吸平稳的男人,这一看,眸光就是一沉。
只见床上的男人五官深邃轮廓分明,有棱有角异常俊美。即使双眸紧密,那张脸上的凌厉之色也不减分毫。
宋晏储艳色的红唇紧抿,看着男人的目光晦暗不明。
自两年前做了那个梦开始,宋晏储想过很多种法子,比如如何防患于未然,如何让他为自己所用,如何磨掉他的野心——
可唯独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出现这种情景。
宋晏储轻轻笑了笑,眉眼已是浮现了冷色。
这两年身处江南,宋晏储最警惕的不是费家,也不是孟开鸿背后那个敌国探子,而是远在西州城的萧淮。
就在这么个情况下,萧淮回京,她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宋晏储闭了闭眼,唤了陈玉进来。
“命人守好屋子,”宋晏储目光缓缓落到男人身上,目光沉沉:“人要是没了,孤唯你是问。”
陈玉心中一惊,目光扫过床榻上那男人,心道怕是出了岔子,连忙应是,退出房间。
屋子里悄然无声。
宋晏储站稳身子,忍着身体的不适,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浴桶旁。
她脱下衣物,解开束胸,抬腿,迈了进去,然后舒服的喟叹一声。
陈玉惯来会伺候人,水的温度刚刚好。
直到水温渐渐凉了下来,宋晏储才撑着桶沿站了起来,擦干身子,缠上束胸布,穿戴整齐。
浑身上下还是酸疼得紧,可比方才,已经好了许多。
宋晏储拿着干的布巾擦拭着头发,甫一越过屏风,脚步便是一顿。
一道炽热的目光毫无掩饰地在她身上游移。
宋晏储心中一跳,似有所觉。她慢慢抬眸,看向床榻的方向。
只见宽大的床榻上,男人一手撑着脑袋,侧躺在床。灼灼的目光自下而上笼在她身上,极具侵略性。
二人目光相对,噼里啪啦好似火光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