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莺脚步停住,脸色立刻就没那么好看了,犹豫了一下,问道:“不能等一会儿再去吗?”
宫人瞥了眼身后,小声提醒她:“帝师脸色差得很,公主快去吧, 去晚了惹恼他,我们都不好受。”
容莺无奈点头:“那好吧,我现在就去。”
等她到去书房后,闻人湙并没有在看折子,只是盯着书案上的一碗黑黢黢的药汤出神,颀长秀美的手指微微屈起,一下一下缓慢地敲击着书案,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事。
外头太阳正盛,容莺才骑过马回来,脸色正红润,一双眸子也水亮清澈,配上一身艳色的裙裳,正如枝头盛放的火红榴花般娇美。
闻人湙转过头来看她,眸子微弯着,语气也很和煦,并不像在生气。“玩得开心吗?”
容莺坦然道:“萧成器骑射都很厉害,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他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到那碗汤药上,平静道:“药煎好了。”
说到喝药,容莺的眼神都变得幽怨起来,极其不情愿地去端那碗药,手才伸出去就被闻人湙攥住了。“你是被人骗了,还是有事瞒着我?”
容莺往后瑟缩了一下,心虚地不敢看他,依旧不肯承认:“我没有瞒着你什么……”
他俯过身,抬起她的下颌,说道:“你如今对我总是没几分真心,”
见她咬死了不承认,闻人湙便将药碗推到她面前,冷声道:“这是落胎药还是安神药,你应当心中有数。”
容莺这才知晓事情败露,但怎么想也不明白,她刻意将落胎药放在了最下面,闻人湙就是让人去查验药方,也只会从上抽取一两副,如何将落胎药给翻出来了,何况前几日还无事,怎得今日就被发现了……
眼前这碗必定就是落胎药了,她方才还说没有骗闻人湙,如今证据就在眼前,此时改口未免会惹怒他,还不如装作一无所知。
容莺强装镇定,说道:“这就是安神药,我喝落胎药做什么?”
闻人湙本就是强压下心底怒意,得到这样的回答,笑意中都透着森冷。“安神药?”
她既然已经这样回答了,就不好再圆谎,索性端过药碗,准备硬着头皮喝下去,左右她没怀孕,喝了无甚要紧的。
然而闻人湙却突然从她手中夺过药碗,捏着碗沿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将黑乎乎的药汤一饮而尽,眉头都不皱一下,药碗被重重掷在案上,磕出哐当一声。
她呆愣地看着,被他惊得哑口无言,反应过来后忙去催促他:“你……你快吐出来,这药不好……”
“既然说是安神药,为何会不好?”他唇上还沾着药汁,眸子就像某种毒蛇,带着一种阴狠而步步紧逼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