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的父亲、母亲和哥哥如今共同统治着阿基坦,在确定一位封臣的权利时,他们需要颁发至少三封一模一样的特许令,他们同住在一座城堡,因此达成一致意见并不难,但封臣们需要为一项权利的伸张付出三份钱。”腓力二世叹了口气,“封臣们的抱怨已经传入我的宫廷中了。不过尽管三人的权力看似彼此平等,但真正的主导者仍是你的父亲,他掌握着公国的人事任免、征收赋税、分配税收,而非如过去几年一样做一个没有实权的虚君。没想到他最后竟然真的不费一兵一卒达到了这个目的。”
“这只是暂时的和平,理查必然会因此不满,现在他能忍耐不发,不过是因为父亲暂时给了他让他满意的好处,当他认定他继承人的地位和母亲的自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之后,他便会再度与父亲开战。”杰弗里笃定道,“我比你更了解我的兄弟,他看似是一个勇敢无畏的战士,半个文采斐然的诗人,但脱去这一层光鲜亮丽的皮草他只是一个幼稚的、只想躲在妈妈怀里吃奶的孩子。他永远学不会平衡利弊、审时度势,这样的国王会是英格兰的灾难,对法兰西同样如此。”
“我认同你对你哥哥的评价。”腓力二世微微低下头,这使得他的目光注视着酒杯,而不被杰弗里察觉其中的异样,“可如今你的父亲与哥哥已然和解,将来他势必会成为新的国王,我们无法阻止这一切。”
“假如我是国王呢?”杰弗里问,在腓力二世惊诧的目光中大笑出声,随即复而正色,仿佛只是开了一个寻常的玩笑,“或者至少是我得到安茹和诺曼底的领地,我会是一个比理查忠诚的封臣。”
“那是你的游戏,杰弗里。”腓力二世沉默片刻,而后他抬起了眼睛,“由你来玩。”
“如若单打独斗,我赢不了这场游戏,但若你我联手则不然。”杰弗里复而露出微笑,“腓力,我了解你,尽管曾经你和小亨利、和理查更加亲密,但我们才是相似的人。你恨我父母带给你父亲的背叛,使得他沦为全欧洲的笑柄,而我也同样憎恨他们的偏心与不负责任,我们都想摧毁他们。”
“仅仅为了摧毁他们?”
“并且我们也能从中得到足够多的好处。我会得到诺曼底和安茹,也许还有阿基坦,至于英格兰,那些湿冷的石头谁爱要谁要,我不感兴趣。”杰弗里畅怀大笑,“腓力,我知道你已经心动了,你的父亲为我的父亲头疼,为此抑郁奔波半生,你难道想要重复他的结局?理查和父亲可不一样,如果他认为你冒犯了他,他可不会讲什么法律和誓言,他只会开战,在战场上夺走所有他认为应该属于他的东西。”他观察到腓力表情的变化,心中一喜,更加乘胜追击,“你听说了去年圣诞节的事吧?即便那个可怜的女孩已经病死了,但他们既然已经做出了一次罔顾理查和你姐姐婚约的事,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果你要拿回维克桑(1),他们正好有了现成了借口开战,我们必须早做打算。”
“你说得对,杰弗里。”腓力二世说,他忽然丢下了国王的尊严大肆抱怨,仿佛真的是一个对金雀花满腔怨恨的年轻人,“你的母亲背叛了我的父亲,使你的父亲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大片本属于我父亲的领地,更使他沦为全欧洲的笑柄;我的姐姐,爱丽丝,一位多么美丽、高贵的卡佩公主,她孩童时便来到英国,却迟迟不能履约出嫁,被耽误二十年的大好年华。”他朝杰弗里伸出手,“我们现在是盟友了。”
“我们生下来就是。”杰弗里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他确信他可以从腓力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
“霍亨斯陶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