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范青竹开口便快步走开了。
范青竹朝不远处正在搭建房屋的方向望去,此时院中正在干活的老者抬头发现了她正往自己这边看,便友好地点了点头,旋即又对快步回来的老婆婆喊道:“老婆子你慢点,小心摔跤。”
望着手中的一篮子野果,她略略思忖了一下便拿进了屋里。
来自陌生人的关爱使得她极为不自在,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应对这样的场面。
独来独往惯了,这篮野果似乎是注入到她索然无味的生活里的一丝人气,篮子柄上因手的把握而油亮光滑,藤条缝隙里累积的灰尘似乎也闪闪发光,这是凡世间丰盈的烟火气。
范青竹的内心升起一丝异样的情愫,与被她深埋在心里的那份——自从她见过夏青璃后便想要冲破束缚湮没她意志力的情愫——似乎在一瞬间便产生了共鸣,这种感觉如电流一般霎时便到达指尖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胡乱地将果子放好,匆忙出了门。
行至一家酒楼,她转身进入上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小二热情地上来招呼,她吩咐随便上壶酒并几个招牌小菜便可。
待壶里的酒将要饮完之时,酒楼前面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个走路有些跛脚的老汉,不一会儿功夫,老汉便上到二楼来挨个乞讨,手里的破碗伸到范青竹面前时,压低了声音道:“突然出现了一批人,暗中调查后山藏兵洞武器。不是徐离家,不是林洪,怀疑是天家。”
范青竹掏出两锭银子,一锭投进了老者的破碗里,一锭放在桌子上当酒钱,起身便离开了。小二见付了酒钱急忙上前去收拾桌子。
老者已踱步到下一桌,颤抖的手怯怯地将破碗伸向另一桌上的一个彪形大汉,谁知那大汉抬手便将碗打落:“滚,再敢过来打扰老子喝酒就要了你的命!”
老者蹒跚着弯腰想要捡起地上的碗,谁知一只细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将碗捡起递给了他。
这是个皎如玉树的美貌郎君,身长八尺,风姿特秀,按理说如此人物应当是皓月当空般,可他的眼神里似乎溢满了疲惫。
在将碗递给老者的同时,他将一锭银子也一并放入碗中:“老人家,今日就早早回家歇息吧。家里人定是盼望着你早日回去呢。”说罢便去刚才范青竹的那张桌子坐了下来。
她坐过的那个位置已经空了,但桌椅酒壶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相对而坐。
这时小二殷勤地将范青竹留在桌上的银锭收起来,一边着手收拾酒壶酒盅一边热情地招呼着眼前这位:“郎君稍等,小的这就给您收拾,您想吃点什么?”
他并没有回答小二的话,而是伸手将收在盘子里的茶盅拿回来吩咐道:“不用收拾了,再上一壶酒便可。”
小二停了手上的活计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位郎君,看外表不像是穷苦之人,为何要食人残羹,虽说刚才那位姑娘几乎没有动过筷子,但如此器宇不凡之人做出这种举动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毕竟与妇人同食也只有在夫妻恩爱、妻子受宠,在丈夫的特允下才可以。
“啪嗒”一声,一锭银子落在了刚才被拿走的酒盅的位置打断了小二的遐思。
“哎,好嘞,一壶酒马上来。”管他是什么人呢,只要付了银子,就是酒楼的客人。小二搭了搭肩膀一侧的汗巾,阿谀地喊了一嗓子。
夏青璃将新上的一壶酒就着刚才范青竹用过的杯子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