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每次毒发大当家的都要给她请大夫,打发人去讨方子,可她从来不吃,只有痛苦才能令她清醒,这仿佛是她还活着的信号,时刻警醒着她大仇未报。
可现在徐离萧还没有死,她的仇还没有报,为什么就不想用这痛疼来提醒了呢?原本早已看淡的生死,为什么现在却有些惜命了呢?
不能死,不能死!
她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无声地呐喊,那活下去的理由呢?她不敢再想了,思维即将脱离自己的控制,这令她有些恼火。
见她有些走神,草帽男子用帽沿冲她扇了一道凉风:“虽然没有任务,但是上次武器的事情有了新情况,咱们还得忙一阵子了。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没有给你安排新任务却巴巴地让水坎加紧给你炼药。以往水坎试药过火了,他都会训斥几句,现在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极少见主子对一件事表现得这么上心过。难道是看上你了?不能啊,你比那位还是稍稍逊色的,那……难不成……你是主子的亲戚?!”
范青竹有些哭笑不得,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草帽狠狠地扣在他头上:“我要真是他亲戚,成了皇亲国戚,第一个就是要砍你脑袋,看你再胡说!”
草帽男子扶了扶盖住眼睛的帽沿,起身朝门外走去,嘴里嘀咕了一句:“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第75章 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皇宫天牢。
精巧的小桌子上摆着几盘只有宫里才能吃到的别致的小菜,一个血红色的酒壶格外刺眼。
夜川不急不慢地将酒缓缓倒入同样是血色的酒盅里。倒罢他将酒端到对面放稳,似乎并不急于劝对方喝,只是放在那里。
因为他知道,无论早晚,这个人必须喝。
岳承元乜斜了一眼端过来的酒盅,火红的颜色映上眼帘,仿佛眸子里着了火。
他笑了。
“能让晋王屈尊斟酒,即使是杯毒酒也值了。”话语里虽然不似往日般嚣张,但骨子里还是桀骜不驯。
他深吸了一口气:“宫里的酒就是香醇,只可惜不是梦浮生。”三分傲气带着一分惋惜,他低低轻喟一声。
“梦浮生也不过是壶酒而已。世人都觉得梦浮生金贵,它为什么金贵?是因为味道好么?不是,它只是因为存世量少而已,又是贵人所酿,所以显得金贵了。论口感它不如果儿酿,论香醋它不如猴儿酒,真正使得人们趋之若鹜的只是羡慕别人端着杯子,所以自已也想要,等真正尝到了,你会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
夜川顿了顿,将筷子摆好:“有时候你羡慕万人敬仰权利滔天,可你却忽略了那个位子上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付出的自由,刨除外表的光鲜,其实更多的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