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溪沿着田间河道做最后的一次巡视,南方的夏季是极长的,虽已过立秋可天气丝毫没有凉爽的意思。
夏青溪气喘吁吁地爬上坝顶,这里视线极好,姜河、农田尽收眼底。
农民在地里劳作着,将弓起的脊背弯成了负担生活的模样。这几个月来,看着和县重新建成,她已经爱上了这里。
这里的天,这里的地,这里朴实的人们以及他们曾经为了生活而经历的挣扎与欢喜。
坝顶处涌来的潮湿的风吹得她的脸黏黏的,肩上被人从后面披了件披风:“这里的风伤身。”
她转头一看是夜川便咧了咧嘴角:“可这样热。这里真的好奇怪,湿风伤身可穿了披风又会热,反正怎样都不痛快。”
“不是这里奇怪,是人生大抵如此。”
“好啦好啦不要给我讲大道理了……”夏青溪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将脖子凑近了贼兮兮道:“喂,今晚让我也去吧,你们在一起开宴会,吃好吃的却又不我去,难道你不觉得不妥么?”
“有何不妥?平日何时短过你吃的?又何必凑这热闹?”夜川剑眉一挑,转头望着她。
“就是因为热闹才去啊,我整日在这田间地头风吹日晒的,偶尔也参加下你们这些王公贵族的高雅活动嘛!再说了我又不只是为了去吃好吃的,这县丞养了那么多舞姬,个个婀娜妖娆,靓装眉沁绿,羞脸粉红生的,嗯~我也想去看嘛!”
夏青溪眉飞色舞,说到兴起时不禁将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做了个水蛇的动作:“还有还有那东渊国三皇子东方谨长什么样啊?我还没有见过其它国皇子呢!既然这是王公贵族间的往来那我身为平王妃受邀也算是情理之中了,你说是不是啊,皇……”
“叔”字还没有说出口,夜川的脸上升起一阵阴郁,扭头便走了。
夏青溪一手将领口的披风攥紧一手挥舞着:“喂!皇叔你别走啊……”
是夜。夏清溪换好衣服绾好发髻,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笑了。
说来也怪,自从上次中暑后,她脸上和身上的黑斑便渐渐消退了,不过三五日,皮肤又恢复了以往的光泽,甚至比以前更为白皙,如刚剥皮的鸡蛋,吹弹可破。
今夜的她发饰衣着都极简的如兰花一般雅致,一入席便收获了频频目光。
这东渊国皇子游历至此听闻玥国的晋王也在此地治水便以东渊国皇子之名造访,一应繁文缛节之后少不了宴乐一番。
夏青溪坐在夜川身后的偏坐上,既不会喧宾夺主又显得身份贵重,不过这晋王宠溺书童的名声早已在外,大家已是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