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秋比较忧心的是,宋秀程对刘俊红没什么防备,有两次,还带了刘俊红回来吃饭,还让小秋叫叔叔,向小秋和宋秀莲介绍说是他高中同学。
于是,小秋暗暗盘算着,如何让宋秀程看清刘俊红的面目,多一份警惕……即便小秋是重生回来的,她也知道,自己不是神,重生也不是万能的,她怕,在她来不及的时候,刘俊红有心算无心,让小舅舅着了道儿!
很快到了二月中旬,天气愈发和暖起来。
平日里,宋秀程白天都是回自己宿舍,只是晚上睡觉才出去借宿,故而小秋和宋秀莲也没注意他借宿的地方。这一天,大太阳天,小秋把自己和娘睡得被子都搬到门口的铁丝绳上晾晒,又想着替小舅舅也晒一晒被子,就跑去找小舅舅,想去他借宿的房间搬被子。
这一回,小秋才知道,小舅舅借宿的居然是刘俊红的房间。刘俊红同屋的人家离得近,又刚结了婚,基本不在宿舍住,这才让宋秀程有了借宿的地方。
小秋随着宋秀程连同刘俊红的被褥也搬了出来,看着小舅舅抱的被褥又旧又硬,小秋的心思却转到了别处。
她最近发现了青花大碗有个功能,那就是收起来的东西,在碗里的时候,都可以凭精神控制。比如开箱子,甚至开锁,也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儿。
粮站每到二十号,是凭证领粮领油的日子,一大早就有许多人拿着粮本子来排队,这一天,卖粮卖油的钱票都会放在一个小箱子里,中午并不会入保险柜,要等到晚上下班,才会拿进去存进保险柜里。
而小秋这些天也跟粮站的叔叔伯伯婶婶阿姨混熟了,小冬还小,不会翻身,只要小秋在门口不远处,听到动静跑回来就不会耽误事儿。大人被困在天天困在屋里还受不住,小秋一个九岁的孩子,就能天天在家看弟弟、洗褯子、做饭,已经极其难得了,特别是几个婶婶阿姨对这个孩子也愿意照应一把,见了她都会说,“小丫头尽管在院子里玩儿,我们替你听着动静,你弟弟醒了就喊你。”
小秋每次都会笑眯眯地道谢,还会把自己捡的‘谷笛’,煮的花生米、盐青豆,捧给婶婶阿姨们品尝,婶婶阿姨们也会给她带糖块儿、瓜子、炒星豆、炒棋子之类的小零嘴给小秋。
粮站负责记账的是四十多岁的会计姚翠萍,负责收款收票的是三十岁出头的出纳刘玉香。姚翠萍丈夫是船厂人事科长,家境相对殷实,人也有些发福,上班时总是乐呵呵的与世无争的样子,待小秋也是最和气的那个。刘玉香的丈夫孙大川则是供销社车队开卡车的,家里收入也不错,只是她丈夫性子有些暴虐,总是怀疑自己出发不在家时,妻子背着他不检点,很有些疑神疑鬼的,还曾经喝醉酒打过刘玉香两次,据说打的挺厉害。
因为姚翠萍与刘玉香一个办公室,小秋与姚翠萍亲近,与刘玉香也就间接地熟识起来,接触下来,却发现这个人看着表面温和,其实是个性格倔强的,这种人说好听的是‘主意正’,说不好听的就是死心眼儿,还很自私,吃了小秋好多次零食之后,才给小秋带了两个核桃来,小秋觉得核桃太轻不对劲儿,砸开一看,桃仁就是枯的,根本不能吃。一个是枯的是偶然,两个都是枯的,小秋反正不信是巧合。
这天又到了领粮的日子,中午时分领粮的人还黑压压的不减少,姚翠萍和刘玉香原本是轮班吃饭,也没法抽身离开。小秋恰好从人缝里钻进来,给两个人送了两块鸡蛋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