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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手在他捏住老旧门把的那刻就攥住了跳动的心脏。

他站在门外,同站在被天火灼烧着的阿喀琉斯屋外的珀琉斯。

在拧开门把的一瞬,一个念头轻轻叩响:

松田伊夏当时被他扼住脖颈的时候,到底在看什么?

——*水波荡起。

黑卷发的少年沉在水里,平日重量尚轻的水在此时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层层包裹,卷入更深、更远的黑暗中。

他张开嘴,一小串气泡窜起,消失在水面。

窒息如涨潮缓慢而不容置喙地翻涌而来,强迫他去想起一段更为久远、念念不忘的回忆。

但身体却在此时背叛了自己的主人,强硬地遵循自动发出的求救信号,试图浮出水面。

……啧!

松田伊夏在心里骂了一句,他用手扼住自己喉咙,试图进一步加深身体无法承受的窒息。

手指软绵无力,浸泡在水中的脖颈湿滑无法握紧。

他伸手探去浴缸外,胡乱摸到一条长毛巾,当即将其绕过侧方水管,圈过脖颈打了个活结,然后双手并用攥紧尾端。

绳索骤然收紧。

混乱中他好像勾到了耳朵上让安室透牙疼许久的环链,耳垂猛然拉扯出一道刺痛,和久不能呼吸后大脑和耳膜接连不断的震鸣连在一起,最后变成一段模糊的音频。

“……我们很抱歉。”

说话声淡去,淅淅沥沥的雨落下。

他抽条的身体随雨声变矮,街道墨水般在眼前铺开,雨愈下愈大,砸向地面,雾气氤氲。

迈开步子,膝盖、小腿乃至胸腹就会传来钝痛,嘴里渐渐弥散开一股恶心的铁锈味。

——别人的。作为反击,他从对方掐过自己的手上撕咬下了一块肉。

毕竟当时尚未获得咒力也没接受过五条悟魔鬼训练的身体羸弱不堪,四肢细瘦得狼狈。他唯有牙口有优势。

虎牙尖,咬人会更疼些。

十五岁的少年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疼痛未熄,他沿着街道慢慢走过,将沉寂的手机掏出查看。

被反复看过无数次的界面没有退出,锁屏打开便是一封昨晚的短信。

与上一封相隔了一周多。

[to松田伊夏:

初三好好学习,生活费汇过去了,不够再问我要。]

界面上能直接看见的只有这两句,他往下滑动,写在最后的问句才展露出身影。

[……等高中,就搬来公寓和我一起住吧?]

少年垂着眼眸,纤长卷曲的睫毛投下细密的影,看不出情绪。

他没回,因为尚未找到理由拒绝去对方那里当近距离版拖油瓶,也可能是因为那点藏得极深的渴望,让他在打字回绝时总是踌躇。

但是迟回的理由已经想好,就说昨天和朋友出去玩得太晚,现在才刚睡醒看见短信。

站在阴雨连绵的街道,他此时尚不知道在几十分钟前摩天轮的一个座舱在爆炸中灰飞烟灭,不知道自己会在几小时后收到一通语气沉重的陌生电话。

也不知道那封未收到回信的询问短信会就此成为一个人的遗言,然后在一千多个日夜里变成挥散不去的梦魇。

缠夹不清,不死不休。

他只是敛眸重新将手机塞回侧兜,在低头扣衣扣时忽被人撞开,往旁边踉跄了几步。

松田伊夏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街道遽然扭曲,变成一团又一团泼洒的模糊色块。

黑、暗黄、青灰,氤氲在雨水清冽的潮湿中,暗淡地往更远处铺开,唯有一抹红浓艳得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