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弓箭手放飞一只颜色杂乱的信鸽,传递消息称,他们捉拿了迟苹果与意外发现的霍青娘。
负责看守苹的人站在门边,高壮身体搭配甲衣兵器,活像一尊门神。
独自待了一段时间,守门人隐约感觉脚底板怪怪的,他低头,发现是一簇草芽。
现在可是冬天。
草芽生长,一朵紫色的花骨朵儿含苞待放。
花开了,一紫色瓣瓣舒展,与暖橙色的夕阳相配格外厚重。
好美。
花蕾金黄,令人迷恋的气味扩散。
好香。
守门人跪在那里,有人取走了钥匙也毫无察觉。
半梦半醒的苹察觉到有人抱住了自己,和执行任务时,首领扛着她的感觉不同,这回是脑袋枕在那人的肩膀上。
她想睁眼,但实在太困,没有力气。那人带自己离开了小木屋,额角的头发随风飘动,蹭到了脸颊鼻子,痒丝丝的。
好想打喷嚏……
阿,我是不是在飞。
不可能,他们捉住了我。
手指能动了,意识差不多清醒,有人两只手抱着她,很平稳地移动。
不可避免的戒备使得苹掌心变热。
林子上空,无数树冠被召唤,迎着一男一女,为其铺路。
枯木泛新芽,枝干生藤蔓,一条条一根根连接相绕,在男子脚下强有力地支撑两人体重。
胸口烧灼感袭来,男子垂眸看向怀中人。
等两天,过了年,她就十六岁了。
女孩嘴唇像母亲,小巧,唇色淡淡的。
真想碰一下,估计是软的。
又跑了一会儿,胸口越发炙热,杨瑞霖不得已开口道:“苹,你醒了对吧。”
她睁开眼,是杨先生。于是苹不再枕着他的肩膀,转头望望一个个树尖儿,对于目前的处境有些慌乱。
“苹,你可以理解为,我救了你。”他笑了笑,语气非常温和,“你重伤在身,且被关押。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逃出来,但是我做到了,而且可以带你找到迟冉。阿,你应该很担心他吧,毕竟光义会以如此粗暴的方式捉拿了你们。”
苹抬头,不小心顶上他的下巴。
杨瑞霖反而点了点头道:“怎么样?跟我走吧。我会拿出证明身份的东西。”
商量,却让人毫无余地,难道让苹现在拒绝?杨瑞霖想不管,一松手她就得摔个断腿。
多么相似的交易方式,正如当年的医馆大夫对白秀温说的:“我救了你的命,以你生产时的出血量,寻常大夫是救不回你的,但是我成功了,一命换一命,所以我的酬劳——”
现在轮到了白秀温的女儿苹,时隔多年,老旧交易重演,母女俩唯一相似的,是说不出一句话。
纤细银钩似的峨眉月用暗淡的光芒引导过去的丝线,将月下踩着树尖儿的两人相连。
“那些人呢?看守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