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冉:
宅院你装饰了很久吧,夜来香盛开窗边,院子中心大树参天,红砖青瓦,我睡的屋子里,床头还有盏小灯……
我喜欢这里,以后住在这里挺好的。”
没有细看,林婶将信纸收好,叹了一口气。
唉,主子李染生专门置办的宅院就这样毁了一半,苹果看了估计也难过。
*
北德镇训练处。
木屋年久失修,表层多是小刺。
这类小刺,扎伤手指往往拔不出,好不了,一点点地叫人烦躁,又无法摆脱。
苹左臂受伤,绑架她的人给苹简单包扎了一下,没有过度出血。
为了保证苹能安安稳稳地待着,他们掐着苹的脖子给她喂了蒙汗药,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药力发作,苹只能昏沉沉地躺在地上半睁眼睛努力清醒。
脑子里闪烁回忆,因为强迫自己清醒,一种尖锐的声音翻搅着,她痛苦地闭上眼。
自己是孤儿,跟着哥哥长大,受人欺负是正常的,没有玩伴,再加上迟冉事务繁琐——七八岁的孩子憋着一股劲,连话也不说了,反正说了又无人理会。
对于所谓“开玩笑”的同窗,苹渐渐学会了冷漠旁观,被人欺负也不反抗了。
生活的坑洞,对于迟冉和苹这样的孤儿来说太多了。
哪怕后来杨瑞霖身为教书先生出面,禁止同窗恶意欺辱也没有多少好转。
杨瑞霖是个好先生,苹记得很清楚,自称是大夫学徒的他握住苹受伤的手腕时,多么小心翼翼,眼神柔软而气愤,俊美的脸庞充斥着莫名的情绪。
但他今天的表现让苹觉得自己对此人的认知似乎有误区。
杨瑞霖可能是光义会的人,或者是迟冉的死对头。
既然声称是迟冉的朋友,就该有证明身份的信物,可惜杨瑞霖没有,只言片语,让苹难以信任他。
她动了动脖子,肩膀微晃,牵连伤口,左臂状况并不乐观。
金元神的弓箭手可以射穿霍青娘的土盾,威力不同凡响。
第三箭瞄准苹的那一下应该是手下留情的,否则非得骨折不可。
口干舌燥。他们守门外,不给一口水,不给一口饭。
算了,就算是好吃好喝送来,苹也不敢吃。
漫长地等待,她在清醒和昏迷之间挣扎,头脑里血管鼓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且无法停止。
如果说,一伙人是因为霍青娘才来的,那么此刻不应该是她关在这里。
他们很有可能是专门来抓自己的,为了火元神。
目的是什么?
培养死士?蓝后让她去杀人?
苹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