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噪耳,车内重归沉寂。
再转过一个路口就到了苏新七住的小区,陈鲟把车停在小区外面,转过头看向副驾。
苏新七解开安全带,回过头看向陈鲟,她的神情已不如刚才明朗,对着他有礼有节地说:“今天麻烦你送我回来,谢谢。”
她抿了下唇,发现自己除了“再见”已无话可说,她拿上包和伞,一手搭上门扣,想了下还是说:“路上小心。”
苏新七身子一动,正要开门下车,忽听身后陈鲟冷不丁问:“为什么用我的照片当手机壁纸?”
苏新七的心脏倏地紧缩,脊柱一僵,不敢回头。
她的脑子里一瞬间冒出了许多否认的说辞,每一条都显得欲盖弥彰,她想来想去就是择不出一条合理的解释,一时间想下车逃走的心思都有了。
车内昏暗,外头的路灯穿不透雨幕,更照不进车里。
“说话。”陈鲟沉声说。
苏新七还是没敢转身看他,她咬着唇,半晌才自暴自弃地开口轻声问:“我冒犯到你了吗?”
她这个反问就算是承认了他的话,她的手机壁纸的确是他。
陈鲟靠着椅背,看着她的背影,眼眸深深。
从离开面馆开始,他心里始终想着壁纸的事,理智和自尊告诉他,没有询问的必要,他们之间早已是过去式,他克制了一路,最后还是败给了内心深处隐伏着的欲望。
她冒犯到他了吗?陈鲟自问,他的心情有点微妙,轮到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了,冒犯会让人感到愉悦吗?
苏新七的手紧紧地按住门扣,陈鲟的沉默像把钝刀,慢慢地在她的神经上磨着,时间被无限拉长,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崩溃,在这种境况下,她反而生出了一腔的孤勇。
既然被看破,那么再隐藏遮掩也无用,倒不如豁出去了,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能比现在更糟糕了。
思及此,苏新七定下心,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缓缓开口问:“陈鲟,我们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吗?”
黑暗中陈鲟的眼底闪过微光,似彗星划过,他敛起情绪,语气不辨喜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苏新七喉间干涩,手心里沁出了细汗,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但声线还是不稳,“我知道我没资格提复合,我伤害过你,我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但如果能弥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几年我每天都在后悔,是我把我们规划好的未来搞砸了,明明高考前我们还说好要一起去大陆,以后要在一个城市,我连报考的大学都想好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为什么我会不相信你,我怎么能不相信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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