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今日之事休要传出去。”江央公主雪白的脖颈上尽是淤青,连同臂肘手腕,也被磕得青一块紫一块。
饶是如此,她的第一反应,还是封闭这一切。
这些无需公主多言,陆危就已经都吩咐下去了。
“卑臣晓得,绝不会有任何消息传出去。”
抬起头四目相对,他的目光,与江央公主如出一辙的悲哀。
不知道是哪里触动到了江央公主,她突然嘶声幽沉道:“你出去。”
陆危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掩下了眸中的忧虑之色,一言不发地垂首退出了殿中。
宫人们轻声细语的说着话,陆危突然感觉外面似乎有人,向外看了看,却只是风掠过竹梢,摇曳多姿。
“殿下从晌午安歇后,一直未曾传人伺候。”宫女摇了摇头,低声回答。
“卑臣请殿下安,已经该用晚膳了。”陆危跪在了帘帐外,眼睛觑着面前的湖碧色帘帐,一动未动,再次扬声:“殿下,卑臣恭请殿下梳洗用膳!”
帐中人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应声,只有殿外的夜风吹竹叶声。
陆危想到了什么,想到午后那双淡漠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光彩,登时心中一紧,顾不得什么规矩了,迅速起身上前撩开了帘帐。
江央公主侧身朝里躺着,盖着薄薄的芙蓉色绸面锦被,乌发披散,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撩起殿下散在鬓边脸颊的发丝。
江央公主的脸颊湿漉漉的,皮肤依旧是柔软温暖的,陆危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怕了?”
突然,江央公主睁开眼,直直地看向他,幽幽的问,气息不稳,缓缓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卑臣怕什么?”陆危的声音很轻。
“怕本宫死了,尔等殉葬。”江央公主黑漆漆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他,毫无波澜。
陆危望她一时笑了,真好,殿下依旧,
“卑臣怎么会怕呢,殿下明鉴,陆危之心,日月可表。”陆危低垂着头,声音却莫名有力。
“万请殿下,莫说这等颓丧之语,”陆危退了两步下去,恭敬地跪在床榻之前,语气郑重道。
江央公主本是坐在床边,这时赤足站了起来,从他身边缓缓地走过去。
侧首俯视着他,素手轻缓地压在他的颅顶,目光意味不明:“你们纵然怕死,本宫也不会怪罪的,尤其是你,陆危。”
陆危压了压喉头的哽咽,道:“即使殿下来日……卑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起来吧,你我何必说这些,陆危此言,吾心无忧。”江央公主赤足下来,踩在织锦地衣上亲自扶起他。
“公主,当心脏了脚。”陆危还不忘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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