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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无寸缕,手无寸铁。

失去了写书人的权杖,苏陌从云端跌落下来,如书中人一般,尝到了尘泥的苦。

可苏陌有裴寻芳,有安阳王,有挺身而出的谢一凡,而当初,清川独自面对满席之人的羞辱,该有多无助、多绝望啊。

众目睽睽之下,安阳王牵着这位备受争议的嫡皇子,走上了象征皇家身份的玉龙台。

玉龙台上,诸人面色各异。

太后没想到,《春宫图》都拉不下他,一时乱了阵脚。

而贺知意则云淡风轻为李长薄斟上一杯酒,轻声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殿下如意了?”

李长薄眼里有了醉意,看着那愈走愈近的人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骨碌碌……”

掐着金丝线儿的酒杯脱离李长薄的手,滚到了苏陌脚边。

浑圆的酒杯,仿若长了眼一般,滚入曳地裙摆中,纠缠在那纤纤玉足间。

李长薄渴求般盯着苏陌。

给我一点点回应,哪怕只是偷偷点个头,告诉我你知道我在看你。

“当心点。”安阳王道。

苏陌没有停留,直接跨过了那只酒杯,从李长薄的席位前飘然而过。

李长薄落寞地盯着那只遗落的酒杯。

偏偏此时,那个可恶至极的裴寻芳也上了玉龙台,他躬身拾起那只酒杯,送还给李长薄,凤眸含笑,笑得像个妖孽。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太子殿下,不如怜取眼前人。”

李长薄当即脸一绿。

贺知意倒是接了那酒杯,道:“他马莫骑,他弓莫挽,劝君莫叩长清门,花褪残红有何趣,天涯何处无芳草。”

裴寻芳撩起眼皮子,第一次正视李长薄身边的这位女子。

他停了一瞬,又道:“贺姑娘劝我莫叩长清门,那姑娘自己呢?”

贺知意也抬眼直视他:“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裴寻芳轻笑一声,起身道:“可贺姑娘这雪若扫到了咱家门口,咱家可是不同意的。”

“不巧的是,这花儿粉儿、雪儿霜儿的,偏偏咱家都喜欢得紧。”裴寻芳眼里噙着笑,“这长清门,咱家可是叩定了。”

他抛下这么一句话,转身便走了。

李长薄在案几底下将大腿掐得青紧:“他什么意思!”

“殿下莫要中计,他在激怒你,乱你心智。”贺知意提醒道。

可清川方才被逼问是否与男子有染时,他便不肯回答,若是没有,他为何不肯发誓!

如今裴寻芳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清川和他,真的……真的……

李长薄要疯了。

裴寻芳转身,便换了司礼监掌印的那副面孔,他走到皇帝身前,微微一躬身:“陛下,该开玉牒了。”

嘉延帝被一左一右四名太监端端正正扶坐在椅子上,如同傀儡。

张德全跪着,递上一支云磬。

嘉延帝自从弁钗礼之后,就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失去言语和行动的能力,完全无法自主,可裴寻芳还需要他这个傀儡,便弄了这么个云磬给他,敲一下,代表圣上同意了。

这会嘉延帝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