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侯爷也点了帐前参军,要随着出征了。如菊气喘吁吁跑进来,大声回禀。
侯夫人手一抖,杯子里的茶都泼出来些:侯爷年纪不小了,怎么还让他
母亲莫急,只是参军,是不用上阵冲杀的。孙氏到底是武将家出来的女儿,这些事上比侯夫人知道得多。
这还好侯夫人松了口气,猛然想起一事,世子那里呢?
世子所在的两营都是要跟着出战的。如菊连忙答道。
侯夫人眼里漫起一丝笑意来。前些日子安排跟去的小厮已经往回递了两次信儿,郁清和在营里当真就是普通一名军士,整日里摸爬滚打,没有丝毫优待。这打起仗来,当兵的都是冲锋在前,说不得就会死在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了呢。到时那世子之位自然,还要沈宜织不能生下儿子来!这事看来也不难,如今她管着家呢,等平北侯一走,那还不是她的天下?
可惜侯夫人这个如意算盘完全没有成功。七月里皇上点了柱国将军为主帅,暨两名副帅,分兵三路出征。平北侯为一路副帅帐下参军,要的是他的经验。而郁清和所在的两营是跟着另一路副帅走。临出征前,父子两个都回了家,阖府酒宴送行。酒过三巡,平北侯开了口,先是说了几句报效国家的话,又训导郁清明须要仔细为官,最后才说到管家的事:我与和儿都要出征,这府里没个主事的人总是不成。既开了战,不定京城里也会有些风波,咱们府里这时候万不可再生事端。夫人年纪长了,不可太劳累,沈氏,你虽然有身孕,但将来侯府少不得都是你主事,这时候也躲不得懒了,这家,还由你来当。
侯夫人张开了嘴合不拢来,平北侯却连看也不看她,提高了声音道:虽说当家,但沈氏有身孕,你们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皆要从俭,谁也不许给她找了麻烦。有什么委屈之处,待这仗打完了,再慢慢补偿。自明日我与和儿离家为始,这府中上上下下,皆要听从沈氏的话,不得有违!若有那胆敢趁机生事的下人,打死发卖,皆由沈氏做主。
厅堂里鸦雀无声,外头被传过来的管家媳妇和外院管事们皆都吃了一惊管家没什么,可是侯爷这样慎重地吩咐却是头一回,自然都是连声应是。沈宜织不由得看了郁清和一眼,见他眉眼里虽带着说不出的压力,看向她时嘴角却弯起了笑意,心里不由一阵酸热,用力向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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