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系统，很难理解人类这些弯弯绕绕的情绪。
知道自己的存在会伤害前辈。
他只会选择消失。
连一个合理的理由都编不出来……
等郁炀带顾麟离开后，凌零也站起来：“我也该走了。”
再过一会儿顾总该回来了。
他不想做小电灯泡，打扰好朋友的家庭和睦。
顾棠：“我让司机送你。”
凌零摆摆手：“不用，我叫了家里的司机过来。”
看，他学习能力很强的，一下子就学会了怎么撒谎。
他并没有叫司机来接。
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棠宝放心。
他或许也应该像这样，思考出一个善意的谎言，
() 来应付前辈……
晚上的别墅区，四下静谧无声。
凌零独自一个人往外走，只有走到大路上才能叫到车，这段路途距离不算短。
黑漆漆的环境让他心里发毛，本就低落的情绪变得更糟糕了。
人好像被黑暗吞噬一般。
阴沉沉的……
小系统自从感受到情绪以来，还是第一次那么不开心。
突然，耳畔一道风袭来。
不等凌零反应，嘴巴就被人强行捂住。
他“唔唔唔”地挣扎着，手脚乱踢，但可惜对方个子比他高，力气也比他大很多，抓他就跟拎小鸡似的。
没一会儿，他就被人塞进了车后座。
对方松开他的嘴，凌零正要大叫。
可是，他刚一张开嘴巴，对方就压下来，用嘴封住了他的。
凌零瞳孔蓦地一缩。
不要！
不要跟除了前辈以外的人接吻……
他用尽全身力气，使劲地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死死地咬着牙关，不让对方探进来。
但可惜，力量悬殊实在太大。
男人轻松压制住他的手脚，甚至分出一只手，捏开他的嘴巴，强行入内。
“唔……”
凌零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然而下一秒，他蓦地呆住。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肆意入侵……
试图紧抿的嘴唇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大概是摸到小男生脸上的湿意，男人终于打开车顶灯。
突如其来的刺目光线，让凌零不得不闭上眼睛。
“哭什么？”
男人用指腹蹭了蹭男生濡湿的眼尾，“吓到了？”
听见声音，凌零更加确定对方的身份。
抬手挡住眼睛，心虚得不敢看人。
“为什么不见我？”
沈司的嗓音有几分暗哑，“能耐了？挂我电话，关机，还不回家？”
他每说一句，就低头啄一下那两瓣被他亲红的嘴唇。
让小家伙长点记性。
凌零被亲得软绵绵的。
但脑子里还绷着一根弦。
——系统不能跟人类谈恋爱。
若是不管不顾地放纵自己，他被主脑抹杀也就算了，就连前辈也会被他害得没命！
前辈那么优秀，喜欢前辈的人一定很多。
很快，前辈就会忘了他的……
“我，我们不能这样下去……”
凌零在被亲吻的间隙，好不容易从唇缝中挤出一句。
声音很小，却足够能被对方听清。
沈司停下来，垂眸望着身下的小男生，沉声道：“什么意思？”
凌零深吸一口气——
“我们分手吧。”
沈司：“……”
凌零慢慢将遮住眼睛的手拿
下来。
逆着光线，他仍然看不太清男人脸上的表情，但不用看，都能感觉到对方周身释放出的阴冷。
“你认真的？”
男人问他。
凌零点点头，出声坚定：“嗯。”
肩膀被猛地攥紧，对方的手指像是要陷进他的肉里。
“为什么？”
沈司眼中一片阴沉，“你说过喜欢我，骗人的？”
凌零咬着牙：“嗯！”
他今天刚学会撒谎骗人。
马上就可以派上用场。
“你才知道？”
凌零抿了抿唇，没什么底气地说道，“……我就是这样的渣男！”
沈司：“……”
凌零：“渣男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
沈司眯着眼睛，依然不说话。
凌零努力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谁叫你那么容易上手？哈哈，被我玩了叭！”
沈司俯下身，森冷的气息都喷在小男生脸上：“你再说一遍？”
“没听见就算了。”
凌零倔强地闭紧嘴巴。
下一秒，他再次被强吻了。
对方强行破开他的嘴唇，狠狠地吻进来，将他舌根嘬得发麻，根本不给他半点抵抗的余地。
凌零只能用拳头一下一下地锤对方的胸口。
还不舍得锤太重。
男人脖子上的吊坠被他锤得滑落出来，落在他的胸口上。
吊坠冰凉的材质让凌零打了个哆嗦。
同时感觉腰间也蓦地一凉。
他赶忙伸手攥住自己的裤子，不让人脱：“我不要！”
男人根本不理他。
三两下就把他的上衣成了烂布条，扔到一边。
埋头在他身上连吻带啃。
惩罚似的，留下一个个红印。
凌零哭起来，两脚乱蹬：“我说了，我不要！”
听见小男生哭泣的声音，沈司的理智才稍稍回笼，他停下来，喘着粗气看着身下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人。
凌零捂着胸口，抹了把脸上的泪：“你在生什么气？”
“你也没多喜欢我啊！都不告诉我名字！”
“我们最多只能算，算……”
他狠狠心，把明知会伤害对方的话说出口，“算炮友！”
“露水情缘，你懂不懂？”
沈司快被气疯了，头疼得几乎快要裂开：“好！你很好！”
男人终于从他身上起来，下了车。
凌零刚要起身，被男人扔了一件西装外套在身上。
又把他砸了回去。
凌零抱着衣服，看见男人在车外点燃一支烟，猛吸了几口，掐灭后，才绕到车前，坐上了驾驶座。
他从未见前辈吸过烟。
也没有在对方身上闻见过烟味，前辈身上一直都是清清爽爽的草木香。
可见前辈被他气得有多严重。
然而就算气成这样，也还是怕他冻着，拿衣服给他穿……
呜呜呜，前辈真好……
小系统一边穿衣服一边感动得哭唧唧，选择性忘记刚才是谁把他衣服撕得破破烂烂。
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让前辈生气。
但话不说绝了，前辈那么善良，一定不会轻易答应跟他分手。
凌零冲着男人的后脑勺，在心里默默说了声“对不起”，准备下车。
却发现打不开车门。
他被锁在车里了！
“你放我下去……”
他小声说道。
对方理都不理。
“你干什么？让我出去！”
凌零有些紧张，开始扒拉车门和车窗。
他怕再拖下去，自己的撒谎功力不行，唬不住前辈。
男人终于开口了。
沈司连头都没回，幽幽说道：“再敢动一下，就把你关在没门没窗的地方，做到让你腿都合不上，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凌零胆子小，被吓得猛地打了个哆嗦。
沈司闭了闭眼，两分钟之后，发动车子。
一路上，凌零没敢再出声。
甚至他暗搓搓地想。
如果前辈真这么做也挺好的。
把他关在没有门没有窗的地方，说不定主脑就找不到他们了。
他既可以和前辈在一起，又不会害前辈被主脑杀掉。
他们可以永远不分开……
但可惜，前辈只是把他送回了家。
到了凌家门口，车门“咔哒”一声打开。
凌零下车后，看了眼男人的表情，担忧地说：“你现在开车不安全……”
沈司从眼角看他一眼。
什么也没说。
等凌零回过神来，只看见遥遥开远的车尾灯。
-
“不说不喝酒了么，怎么又喝上了？”
朋友靠过来，调侃道。
凌零像没听见似的，又灌了一杯。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顾麟跟郁炀吵架的时候会喝酒。
喝多了就醉了，醉了就睡了。
等睡醒以后，就会被人接走。
再醒来又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两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但他没这么好的命。
前辈再也不会来接他了。
脑子里全是那晚男人最后看他的眼神。
那一眼情绪极其复杂。
小系统分辨不了。
但他知道，他们完了。
见凌零不说话，朋友干脆将他扶去包厢喝。
一进包厢，2222号系统就赶不及地占据朋友的身体，将凌零放在沙发上。
凌零醉醺醺的，迷糊间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
2222号在
他耳边低语：“这张脸和这副身体真不错，主脑实在太偏心你了。()”
凌零挥开他的手：“走开，别碰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还惦记那个男人？”
2222号“啧”了一声，“你这身体什么都好，就是被男人碰过有点恶心，不过没事，等变成我的东西，我会好好清洁干净的。”
凌零脑袋晕晕乎乎的：“你在说什么？”
“听说过夺舍吗？”
2222号忽然说道。
凌零不明白：“什么？”
“灵魂交换。”
2222号勾唇一笑，“我这个宿主实在太费了，根本带不动，继续下去，我一定会被主脑抹杀，但如果我们俩交换，我去你的身体里，你来干我的活，被主脑抹杀的就会是你。”
凌零从未听过如此耸人听闻的事，顿时酒醒了三分：“你不怕被发现？！”
“怕什么呢？”
2222号笑得更开心了，“你都被格式化了，本来就是一张白纸，我只要继续装成什么都不记得就好了，谁又能发现得了？”
凌零感觉身体里的血都凉了。
他想要从这里逃跑。
但脚是软的。
因为酒精作用，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果然，酒不是个好东西！！！
见他无力挣扎的样子，2222号嗤笑一声：“对了，你那个男人很有钱吧？”
“长得也不错，身材也很棒，那方面应该也很有意思。”
“换成是我，就玩玩他。”
“白日做梦！！！”
凌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猛地将2222号推开。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大声喊道，“你想都别想！前辈是我的！”
“砰——”
包厢门被人一脚踢开。
凌零应声看去，只见宽肩窄腰的高大男人立在门口。
男人并没有看他，而是神情睥睨地看着被他推到在地的2222号，手心里萦绕着一团黑气。
不等其他人反应。
那黑气就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射出去。
贯穿了2222号的心口。
2222号只来得及叫出一声：“主，主脑……”
就瞳孔放大地倒在地上。
凌零整个人呆住。
男人朝他走过来，半蹲在他面前：“不用怕，我只抹杀了2222号系统，没动它的宿主，人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凌零只看见对方嘴巴在动，耳鸣声让他一句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傻了？”
沈司叹了口气，“算了，本来就傻。”
说着朝小男生伸出手，想要把人抱起来。
凌零往后缩了缩：“你，你不是人！”
沈司无奈：“怎么还骂人呢？”
凌零手指颤抖地指向他：“你是主脑！！！”
沈司
() ：“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
凌零用手捂住耳朵，自顾自地脑补，“我知道了！这就是你格式化我的原因！我发现你是主脑的秘密了，对不对？！”
沈司将他两只细细的手腕拉开：“倒是也没有发现。”
凌零：“那你格式化我干什么？”
沈司无语：“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用来兑换小世界奖励折扣，我还反复跟你确认过。”
凌零眨巴眨巴眼睛。
仔细这么一想。
好像主脑是问过他，有没有什么人的记忆是要保留的。
只不过，被格式化以后，他的记忆只到这个地方，再往前就不记得了，所以并没有发现主脑的话其实是一种暗示。
算了……
就算他没被格式化之前，也没听出来主脑的话外之音。
他就是傻，行了叭！！！
凌零：更气了！
“虽然把你格式化了，但你的记忆被我保留下来。”
沈司一见小男生气呼呼的，赶紧哄人，从脖子上取出那枚吊坠，“贴身保管，随身携带。”
想到自己的记忆，相当于是灵魂碎片的东西，一直在男人的胸口上晃来晃去。
凌零小脸一红，摊开手：“还给我！”
沈司却将吊坠握住，神情有些犹豫。
凌零蹙眉：“不行吗？”
沈司眼神有几分闪烁：“想起来以后，你可能会生气。”
“不会的。”
小男生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想记起你，还想知道你的名字。”
凌零越说越害羞，慢慢地垂下脑袋。
“我还想跟你在一起……”
下巴被人抬起来。
对方缓缓靠近，珍而重之地吻上他的唇。
在经过一个久违的深吻后。
沈司感觉自己破碎的情绪像是被填满了一般，紧紧拥着自己追了好几个世界的小男友：“你会知道的，我什么都告诉你……”
-
次日。
凌零醒来的时候，吊坠在他心口上放着。
只是吊坠失去了光泽，变成一个极为普通的装饰品。
而他，恢复了记忆。
如潮水般的记忆灌满他的脑海——
什么变成黑色的小猫咪，被人强行掀开尾巴撸。
什么变成小贝壳，又被克系触手分开外壳玩弄贝肉。
又或者好不容易变成近似人形的小天使，竟被祭司关在小黑屋里天天弄得爬不起来床……
再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斑斑点点的红印子。
想起男人昨晚哄着自己又要这样又要那样的情形。
凌零脾气再好，额角也不由得浮现出一条秀气的小青筋。
扭头瞪向睡在旁边的男人——
“沈司！你给我起来！”
吃饱喝足的主脑被心爱的小系统叫醒，一点都不生气，半点负面情绪都没有。
沈司揉揉眼睛，坐起来。
从善如流地将人抱进怀里，脑袋还搁在人颈窝里蹭了蹭：“你喊我名字还怪好听的。”
凌零：“……”
见小男友不说话，沈司竟然还委屈上了：“我就说了，你恢复记忆就会生气。”
凌零：“……”
这是生气的问题吗？！
救命——
他男朋友是个变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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