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贺湛坚持让十一娘往上清观商议。
自然就是因为温峤告急,江、洪二州刺史欲将五千无辜陷为盗贼上书请斩一事。
这一日得知十一娘出宫,陆离与邵广下值后当然也相继前来商议,陆离先是将那日发生之事细述一回:据自称温峤男子所说,其妻小被江州刺史杀害,他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打算前来京都告发恶行,途中又巧遇几人,均有父祖兄弟被何绍祖冤杀,也是求告无门,背井离乡流落在外,便一齐随了温峤入京,温峤因为刺史府书吏,得知一些朝局人事,早闻博容刚正清廉,如今又为御史,所以由他出面,拦阻博容申冤。
陆离话音刚落,邵广已然忍无可忍:那两个狗官,简直就是丧心病狂,那可是数千无辜性命呀
他义愤填膺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贺湛打断了:绚之疑心事有蹊跷,并未应下温峤所求,只称此事关系重大,必需察证,只问得几人藏身之处,嘱告莫要轻举妄动,我遣人盯了他们几日,原来暗中与朱子玉来往联络。
十一娘颔首:那就不怪得如此凑巧,六哥与邵九郎在宇文尚书府外被人拦路申冤了。
这事既然并非毛、元二相奸计,多半是急公会在后指使,应当并非针对咱们,温峤所述应为事实。陆离也说道。
那温峤声称,曾有人撺掇江州刺史,告明郑雄是陷无辜为盗贼?十一娘敏感地注意到此点蹊跷。
陆离颔首:温峤确是如此说,我观其提起妻小被害时肝胆俱裂情状,当非伪装,确有切肤之痛。
十一娘却已然将几多蹊跷串联成一条线索,与贺湛对视,见他也是蹙眉颔首,便知所见略同,但又有一点可疑之处,怎么也想不通。
江、洪二州奏文一旦送抵,太后势必准奏,两州刺史立此除匪大功,说不定就能得爵封侯,可这数千无辜惨死铡刀,一旦揭露贺湛冷笑道:必引民心惶惶、怨愤四起,急公会若早有图谋,岂不是便有名义揭竿而起,外有辽潘大军压境,内生匪乱讨伐奸恶,韦海池左支右绌,再兼汝阳王党趁势逼其让权
十一娘眉梢轻挑:若情势果真骤然恶化,韦海池措手不及,只能对汝阳王党施行武力镇除,然而难免尽失人心,成为千夫所指!
说不定晋王所期时机,便能提早降临!
贺湛与十一娘你来我往这番分析,听在邵广耳中却有若五雷轰顶,他霍然起立,险些把面前膝案撞翻,竖眉瞪目、勃然大怒:为图权位,难道明知将有数千无辜死于冤屈而袖手旁观?倘若如此,咱们与那些奸侫又有何异?
九郎不愿袖手旁观,可有妙计挽救无辜性命?十一娘目示贺湛、陆离,让两人稍安勿躁,抢先回应邵广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