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柳蓁这才叩礼:蓁若能为太后祈福解厄,自觉三生有幸。
太后眼见柳蓁可怜兮兮不甘不愿模样,眼中恍过一丝笑意:如此,便让四娘先往紫阳观,四妹,你不容易入宫,今日可得好好陪我说上一阵话。
便有宫人引领四娘拜辞出去,太后又挥一挥手,摒退侍从,险些又没忍住亲近,好容易才憋了回去:四妹,王家那边,你欲如何交待?
太夫人似乎也觉得明人不说暗话更加自在,当然更加不会客套婉转,竟然冷冷一笑:还能如何交待?四娘为太后祈福,天下人谁敢非议,然则王柳两家联姻本是遵从祖令,也不能就此作罢,眼下柳氏嫡宗女儿,论年岁,也只有五娘合适,只妾身却拿不准王家是否认同,毕竟,五娘只是庶子嫡女。
信宜虽为庶子,不过四姐视他不是历来有若嫡出?再者信宜本身也具才品,王氏并非短见门第,应不会计较,我看,是四妹多虑。
太夫人没好气说道:但愿如此罢。
殿内气氛一时消沉,仿佛那些朱柱越发高险几分,太后睨目俯视太夫人一阵,总觉得心里不甚畅快,并没有压服逼迫得偿后的愉悦感觉,因而又慢条斯理问道:四妹可还有话?
不知贵妃可还安康?太夫人直捅捅问道。
太后不由蹙眉,冷哼一声:能吃能喝,她好得很!怎么,四妹只关心亲生女儿,竟一点不忧虑四娘今后处境,这似乎有悖于你一贯公允慈和。
太后谬赞,妾身一贯亲疏有别,哪当公允二字,太后不是也正是想让妾身自认偏心,才至于如此。
这话颇显大逆不道,几乎是要揭开窗户纸了,太后却开怀大笑,连连抚胸:你呀,还是这样脾性也罢,到底咱们是一家姐妹,我今日就给你句准话,不会让你过于为难与王家这门姻缘,五娘更加合适,至于四娘,我还不至于与她一个晚辈过不去,待三两年后,我再替她择选一门良缘,那时虽然已经过了嫁龄,不过眼下士子因学业耽搁,二十好几还未定亲者也不算少数。
太后这番话,对誉宜说来更加妥善,横竖我现在就算废这唇舌,他也只会念太后恩恤。
还是一块硬梆梆的卵石,不,卵石也经江流缓平棱角,这简直就是块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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