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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汉子神色微变,眼底也见了几分凶悍,竟也没拦着陈生了。

他们不拦了,反见这陈生的步伐放慢了。

见此,罗非白对这陈生有了几分揣测,身体微动,压低了声量,但稍显郑重:“罗非白,读书人,有小小功名在身,可惜行囊丢失,无官凭路引证明我身份,但你们经官府去县上查验自可证明我所言非虚,且我身子不好,有大病,极易旧病复发倒地不起一命呜呼。”

他着重两次强调功名,且加了“有病,死得快。”这样越发具有威胁性的词调。

“对了,若是官府还没定罪,你们就急于把我害死,未知真正杀死这妇人的凶手是不是你们同村之人,若被我那县上的师生同门得知,联名上书,你们同村可是要被官府一起缉拿审问的,尤其是村长跟乡役,固有纵容泛恶之罪,褫夺职位都是轻的。”

他言情以律,一下就镇住了陈生跟众人。

他们很清楚此事若是牵连村长跟乡役,后续怕是有大麻烦。

跟这两人有关或者亲属关系的个别村里人当即变了脸色,迅速后撤去找人,免得因为一村妇那点偷奸之事坏了抱团一伙人的实际利益。

有了村长跟乡役两位人物摆在那掣肘,这些愚鲁村民怕被两人怪罪,一下就清醒了。

有人拉住陈生,安抚他千万不要为了这贼人而摊上官司,还是得先报案。

陈生眼中怨恨,虽是不甘,却是无力抗衡众意,只能囫囵着应下。

罗非白早瞧出此人骨子里是个怂胆,忌惮自己这一番言语,次次扑袭都先带着几分希望他人冲头阵的意图。

若有大事,这类人多为内奸走狗,最擅撺掇人千欧后继为自己谋利。

不过古怪的是这人今早才被村民叫喊赶来,发现妻子出事,甚至不知妻子与他这个外来人通奸且同眠一夜,那说明他昨夜一直不在家,但一大早来得又算快。

罗非白观察这人鞋低边满是干化黄泥,连敲击掉上面的泥垢的心思都没有,显是奔波在外一夜未眠,或者一直在哪个人家里忙碌什么事。

这村子不算小,但也不大,若在同村,若非与人醉酒,何至于一夜未归,也不可能在村外过了一夜——如今这时节,入夜后的野外冷得很,以这人身上这衣物单薄跟比其他村民单薄矮小许多的体态,压根扛不住。

可他身上没有酒气,衣物也穿得甚为齐整。

鞋子脏,没法搭理,衣物却很规整。

那就是昨夜一直在忙,但并不慌乱,倒像是为了尽早事发做了十足的准备。

若是如此,大抵已经做好了不在场的口供。

见他们有所克制,罗非白决定软硬兼施,对这些村民有了礼了几分,道:“诸位乡民,既有人命案子,我自认是受害者,对苍天无愧,也愿配合届时官府调查,更无逃跑的心思,这里的痕迹与尸体切忌妄动,等官差前来查验。至于我,你们是要将我留在这里看管,还是将我安置在什么房间关着都可,但要给我一件外袍。”

众人本来被他威胁威胁再威胁倍感丢脸跟压抑,见此人一下和善起来,心头舒服几分,但后面听着又生了火气,不等他们骂人。

“我体虚,有点冷。”

“衣服要干净点,不要太难看。”

“请问,我还能要点吃的吗?”

见鬼了!

明明是通奸杀人的狗贼,他们还得给他找衣服跟给吃的?

那姜婆实在忍不住了,年轻时的尖酸刻薄爆脾气上来,“请问,小郎君你要的是饭吗?那你缺个碗啊。”

罗非白:“.....”

若非为了拖延时间多观察这宅子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她何必多嘴招这老婆婆痛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