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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非她不可(1 / 2)

“这红得有点厉害啊,小姑你晚上到底吃什么了?”

卧室的灯瓦数不高,又是暖黄色,黎何洋有点近视,感觉看不太清楚,他又凑近了些,问道她。

“过敏的话,身上也会有反应吧?小姑,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忘了我妈先前就是过敏才弄出来荨麻疹的?”

“没有!我没有过敏!”

黎何洋说着着急起来,凑得更近,黎菁慌忙捂住嘴,急急忙回道他。

“你不要大惊小怪,我就是晚上吃了辣鱼,辣着了,没有什么过敏。”

“辣鱼给你辣成这样?咱们家以前吃辣鱼没见你这样啊。”

黎何洋狐疑,想再仔细看看,但黎菁脸已经偏向了一边,不让他看。

“那家饭店老板是衢城那边的,他自家的辣椒,干辣干辣的,就成这样了……”

“好了,很晚了,你赶紧回你房间去,我要去洗澡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黎菁心虚的三两句糊弄完,开始赶人。

黎何洋没立马走,他直起背,眼睛黑亮的看着她:“早起,小姑,你打算明天和我一起去收废品?”

“......”

“我和你去,你敢带吗?”黎菁盯着他幽幽一句。

“你爷爷现在还盯着我呢。”

“......”

黎何洋立马蔫了,他挠挠头顶的香菇头,“还是再过段时间吧,最近也天热,等十月过后天凉下来我喊你。”

“你不和我去收废品,那你早起干嘛呢?”

“去玩,好久没去一百了,我去逛逛。”

黎菁刚被抓包,心里尴尬得不行,就想赶紧把黎何洋打发走,要告诉他明天去干嘛了,以他性子肯定还要问一通,她含糊一声,想起什么,又看向他:

“你明天别上街收破烂了,六百那边我联系了仓库廖主任,他已经同意把六百的纸板箱子那些给我们收了,就是需要我们自己拆箱整理,今天我去库房看了下,已经堆了一堆,你过去收了,找廖主任的时候和他讲,是我让你过去的就行。”

“六百的纸板箱子?全部吗?”黎何洋愣愣的张了张嘴,问道。

黎菁看他一眼,“当然了,既然要收,肯定是全部呀。”

黎菁那天看黎何洋那热得满头大汗,汗留下来都落眼睛里的模样,她是真心疼了,关键这傻小子还担心她没钱花,从裤兜里摸了几张湿乎乎的钱给她,说是前两天赚的。

她心一下子沉甸甸得不行,想开口要他别干了吧,看他说起收破烂的事一脸神采飞扬的样子,她又张不开嘴,只能想办法让他轻松点了。

六百那些废纸箱子原来是和废品站那边直接对接处理的,但最近废品站那边缺人手,安排不出人和车子过来收,箱子就堆在了库房没人处理,黎菁无意间撞见廖主任领着几个装卸工人在那边拆箱子,她心思一动,上去

打了个招呼,提了提这个事情。

廖主任那人一贯向钱看,向利看,他当时没拒绝也没同意,和她打哈哈。

她不死心,中午回家把陆训送来的海参和西洋参拿上,再顺了一条黎万山的烟上了廖主任家,总算以比废品站收购价便宜一成的价格把事情谈了下来。

想到这里,黎菁又和黎何洋道:“纸板价格已经确定好的,不管怎么浮动,我们都只赚一成,我们现在没有本钱,弄不到大仓库,也不能囤积等价格合适,所以就先这样吧,挣个辛苦钱。”

“廖主任喜欢抽烟,你去的时候别忘了带上,另外你把废纸箱收完以后,别忘了帮忙把库房清理干净,留个好印象,反正你机灵点吧,以后要经常打交道的。”

黎何洋整个呆了,六百的废箱子每天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去拉两趟绝对抵得上他在外面跑一天的。

他从来不知道废品生意还可以这样子做,一霎,他好像通向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不禁想到:“六百的废纸板能给我们收,别的百货是不是也可以?”

黎何洋想的,黎菁当然想过,但他们这么做的话,相当于是截了废品站的胡,只六百这边,她都通过送了百货大楼张姐几斤陆训送来的大黄鱼,找了张姐婆婆去搞定废品站那边。

要接连几个百货的都吃下来,光张姐婆婆一个人可搞不定。

他们的废品最终是卖到废品站的,不能和那边闹僵了,不然人家随便卡她们一下,他们这个生意就做不成了。

黎菁弯眉一皱:“现在还暂时不可以,我还要想一想怎么去操作,我们要所有百货大楼的纸板生意都做的话,是直接在和废品站那边抢生意,必须和那边打好招呼才行,六百这边我也是找了人去打招呼的。”

实际要不是陆训送的那堆东西,她都不敢去干这个事情,一成利的废纸板赚不到几个钱,就送廖主任的那些东西也得黎何洋拉个十来天六百的废品才能赚回来。

她也不能一直送礼,不说家里有没有那么多礼来给她提出去,做生意光靠送礼也长久不了,很容易被人撬了去。

要真想把这生意做好,她们还得有自己的优势才可以,不管是和百货大楼还有废品站那边打交道,都是一样。

黎菁没做过生意,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弄,没什么思绪,她手捂在嘴上热乎乎的也不舒服,不禁又赶起人来:

“这事情不是想的那么简单,你不要乱来,一口吃个大胖子只能把自己撑死,先把六百的纸板收了再说吧,好了,好晚了,早点回去睡吧,我要收拾衣服去洗澡了。”

黎何洋一点儿不想走,他还想和黎菁讨论下收废品这个事情,他是发现了,他小姑有那么点做生意的脑子,他们要是好好整,没准儿真能赚到大钱呢。

黎何洋心里仿佛烧了一团火,兴奋甚至亢奋起来,不过黎菁明显不肯多说了,他也不敢不听话,只能失落的应道:

“好吧,那我明天先去把六百那边废纸箱子收了。”

“嗯,

”黎菁点点脑袋,捂着嘴从床上起身去高柜那儿找明天要穿的衣裳,想起什么,又叮嘱一句:()

“要是廖主任不在,你就找他徒弟邱大海,他也是个喜欢烟的,反正你带着香烟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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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知道了,我这些天也带着香烟出门的,有时候要给废品站那个老头子。”

黎何洋琢磨着他爸的香烟还是太差了点,得拿一包爷爷的才行,花钱去买香烟,他是没想过。

自己挣钱了才知道有多难,他的钱都得留着收废品和养小姑,给她凑嫁妆,别的都能省点是点了。

这么想着,他突然想起先前茶几上好像放了两包香烟,顿时也不多留了,说一声:“那小姑你早些休息。”匆匆跑楼下拿烟去了。

到底多红多肿啊?

黎何洋一走,黎菁手从嘴上拿下来,想起黎何洋先前的话,她停下找衣裳的动作,去了梳妆台前。

小屋的灯是老式吊灯,灯泡的度数不高,暖黄色灯照着屋子,不算多明亮,但把人的样子看个清楚还是没问题。

黎菁透过镜子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先前梳好的头发这会儿有碎发毛支出来,两边的辫子也毛毛松松的,看起来像是刚从床上起来,一双眼看着似乎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水润润的又带着点勾勾缠的,再看她一张嘴,她唇本身就比较丰润,带着点嘟唇,这会儿微微肿嫣红如血的样子,显眼得很。

黎菁被自己的模样吓了一跳,想起先前她在楼下和申方琼黎万山他们待了那么久,她不由庆幸的抚了抚心口,还好当时他们都没注意。

不过她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黎菁微弯身过去,脸凑向镜子更近一些,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嘴,这一看才发现,她下唇唇珠的地方不止是吸出了血痧,还有个牙印留在上面。

眼前浮现出他几次在上面拿齿尖碾磨她的画面,黎菁的脸一霎起了红。

他属狗的吗?用牙齿咬她,还给她留下了印子。

黎菁摸着唇边的牙印,偏头瞧了眼床头铁皮青蛙小闹钟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先前太着急她都顾不得他,现在他人应该已经都快到家了吧?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走到了窗户边看往院门方向,这会儿夜深了,外面黑漆漆的一片静,也看不见什么。

——

陆训人当然还没到家,先前黎菁那么受惊的一推,他意识到自己先前情难自禁孟浪了,竟然在她家门口吻了她。

他有些担心她被家里发现不好和家里解释,站门边等了一会儿,听见申方琼喊了她进屋,他也没马上离开,立在她家门口的大树下,不知道站了多久,二楼上一间屋子的灯亮了,看着窗口橙花窗帘拉开,她袅娜的身影在窗边闪过,他心才算踏实下来。

静默的又等了一会儿,她人没再出现在窗口,猜想她应该去洗漱准备睡了,时间也确实晚了,他才转身出了家属院开车去武进那边。

一路飞驰到武进家已经十一点十分,不过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武

() 进还没睡(),顺子也还在。

吃得一片狼藉的饭桌还没收拾掉?()?[()]『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院子里正闹哄哄一团,顺子捂着肚子在大叫:“草!别让他跑了!王八蛋!”

下午夏经理打来的那通电话如陆训所料,是个提醒电话。

十点半,一桌子人喝酒喝得热闹的时候,武进拴在养殖场的两条大狼狗狂叫起来,武进提前安排守在养殖场那边的人听到动静从暗处出来,把人逮了个正着,之后武进牵一条大狼狗出去,又逮了另一个盯他们喝酒的人。

两个人,一个是本村的,村里有名的溜子王癞疤,一个不认识,长得黑壮,先前武进安排守在暗中的两个人拳脚功夫不算差,最后却被他打趴下了,要不是另一个人灵机一动拿电捕鱼的杆子电了他,都叫他给跑了。

武进和顺子一起审两个人,本村的溜子王癞疤一拳头都还没下去就全招了,说黑壮男前两天找到他,给了他一百块钱,要他帮忙盯武家人和养殖场的哨,要是他能帮忙给他放风让他进养殖场的话,事成后,还会给他一千块钱好处,而且这个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王癞疤游手好闲,家里的田分下来他直接没要,用一年三百斤粮食三十斤白酒的价钱给别人拿去种了,他呢,每天靠着在村子里偷摸过日子,今天在这家偷只鸡,明天去那家捉只鸭。

大家都知道是他干的,但这个人就是个滚刀肉,死赖皮,打不听骂不动,想送他去劳改,他又没犯大罪。

全村上下,王疤癞唯一没偷到过的地方,只一个武家和他们家的养殖场,不是没偷,而是每次都失败了,被武家的几条大狼狗咬了好几次,现在他腿上还瘸着一块儿肉。

王疤癞恨死了武家的几条大狼狗,这次这人找到他,告诉他,他有办法解决掉那几条大狼狗,还给他钱,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前面几天,武进老爹都吃住在养殖场,几条大狼狗拴在四处,没有一点儿能下手的机会,一直到前天晚上,武进老爹在养殖场摔了一跤,严重是不严重,但家里人却不敢叫他摸黑守夜了,王疤癞和黑壮男意识到机会来了,准备动手,哪知半道上碰见武进回来了。

王疤癞在村子里最怕的就是武进,看到他,就想到武进在他身上落下的不留痕迹,却痛得他死去活来的拳头,他哪里还敢把人领去养殖场,赶紧溜了。

王疤癞溜了,黑壮男不清楚情况,以防万一,他只能暂时放弃计划,回去寻王疤癞。

武进回来了,王八癞就想反悔,哪知道黑壮男竟然直接给他加了高价,只要他能帮他到养殖场下两桶药,他一次给他五千,事成后还安排他出去躲。

五千块,王八癞听得眼睛都直了,咬牙豁出去应了。

所以白天王八癞就一直在寻摸有什么下药的机会,打听到武进家今晚有客人,王八癞和黑壮男觉得时机来了,便有了先前那出。

没想到武进他们会提前收到消息,而黑壮男在扔给武家的大狼狗生肉后,大狼狗不但没吃,还狂叫了起来。

事情差不多清楚了

() ,唯一不清楚的是黑壮男的身份。

只是这黑状男是块难啃的硬骨头,顺子几拳头下去,自己手都揍痛了,他却一声不吭。

武进试着用他的方法审人,最后也不奏效。

弄到最后,顺子惹毛了,攥着黑壮男衣领:“你他妈的说不说你哪里来的?就算现在不说,等到了派出所你逃得过?”

“我说什么?我只是来村里买鱼的,王疤癞是在污蔑我。”黑壮男直接不承认。

“你他妈买鱼带喂狗的药,还带两桶药鱼的药水呢?”

黑壮男抬头,嗤笑一声:“什么药水?我不知道,你们找到在哪里了?”

“至于喂狗的药,那不是王八癞下的吗?他和我说这边有狼狗,咬人凶,不想被咬,身上带块肉合适,我只是听他的话,可不知道那肉里有药。”

“你他妈!”

黑壮男睁着眼说瞎话,顺子他们也确实还没找到黑壮男药鱼的药在哪儿,无疑是颗定时炸弹让人心里不安稳,顺子急脾气,他火冒三丈,攥起拳头又要朝黑壮男砸下去。

哪知这时,黑壮男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挣脱了手里的绳子,眼神一狠反手给了顺子肚子一拳头,又扭身要逃,武进见势不对,立即上去拦。

黑壮男却在这时迅速抄起地上的王八癞把人直接扔给了的武进,武进被阻拦,先前捉黑壮男的两个人受了伤正在远处凳子上药,武老爹在帮忙,一时竟没人来得及拦。

陆训便是这时候进来的,和要跑的黑壮男迎面撞个正着,听见顺子那声喊,他眼一厉抄起拳就朝黑壮男挥了出去。

陆训出拳如风,黑壮男脸上挨一拳还没反应过来,他下一拳头已经又挥向他,接着一个抬腿一踹,黑壮男膝盖一痛咚一声半跪在地上。

黑壮男还要反击却被陆训迅速拽过他胳膊往边上一个用力卸掉了他的胳膊,再另一只手反手一个擒拿,让人趴在了地上。

“绳子给我。”

陆训出声,边上武进和他一惯配合默契,音落之际,地上一节绳子已经落到陆训手上。

用和先前武进不一样的绑法绑了人,陆训这才看向黑壮男,只一眼,他眉心便皱起来:“黑三?”

“串子,你认识他?”顺子先前肚子挨了一拳,还没缓过来,捂着肚子朝这边过来,闻言,他忙问道。

边上武进也看向陆训。

“黑三,乐天地的打手。”

乐天地,这两年才开的舞厅,也是如今宁市最大的舞厅,一些土老板谈生意的常去之地。

陆训他们生意杂,和土老板们打交道也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说话没分量,那些场合避免不了,陆训武进顺子都轮流去过两回。

后来武进媳妇儿发现了,哪怕知道武进他们纯粹去喝酒的,她也受不了,怕武进受不了那些扭腰摆臀的诱惑,闹了起来。

顺子媳妇儿那时候正大肚子,知道了也闹。

两个人都指着陆训去,但陆训其实最讨厌舞厅那类地

方的,他也是绝,想了个一劳永逸三兄弟不用去舞厅的办法,那之后三兄弟再没进过舞厅,都组饭局约土老板们谈生意。

所以武进和顺子都不认识黑三。

陆训会认识黑三,是因为黑三还有个身份:“杜建的一个表弟。”

“什么玩意儿?杜建?”

陆训话一出来,顺子声音一瞬高了起来:“所以,你是杜建那孙子安排来的?”

顺子气得肚子更痛了,他脸色都青下来,还忍不住开骂:“艹杜建那个孙子,他妈的,我们当初是撅了他家祖坟?”

“好心带着他一起干,他妈的截胡我们的渔轮,没得逞要走,拱走了手底下好几个人不提,还把当初收购站的客人拉走一大半,现在又来搞下药这套?狗娘养的,生儿子没□□儿......”

武进眉头也皱起来,但他没说话,顺子只认识杜建两年多,他和陆训却是认识人七八年了,当年也背靠背一起奋战过。

不知道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陆训倒是反应淡淡,看清楚人是黑三,他甚至绕去他身后给他松了绑,再抬手给他手臂正了位。

“黑三,你妈怎么样了?身体好点了吗?”

陆训态度温和,黑三却一改先前的硬,他脸色隐隐发白,甚至不敢从地上起来,他得过陆训的恩,也见识过陆训一步步设陷进把他表哥整得多惨,被逼到跳河,但最后也是陆训出现,估摸着时间亲自下水去把人捞了起来,告诉表哥恩怨了了,那一幕幕黑三至今回忆都恐惧。

好一会儿,黑三艰难道:

“训哥,这事主要是常老板的吩咐,他想借着水产这个事,探个路,目的是你手里刚吃进来的那批废钢,建哥想拦,没拦住。”

黑三的话一出来,顺子武进齐齐变了色,顺子难得没有破口大骂。

“嗯,我知道。”

陆训表情淡淡,他似有可无的轻应一声,捏着绳子起了身:

“你回去吧,告诉杜建,常雄的饭不是那么好吃,他要愿意回来,我这边车队还缺个管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