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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小姑,你嘴怎么肿了(1 / 2)

黎菁这辈子从没这么动作迅速过。

推人,应答,关门,迅速抹掉唇上的湿液,一双唇顿时火辣辣,她也顾不得,手忙脚乱扯了扯上爬的衣裳,扒拉扒拉不知道有没有弄乱的头发,平稳呼吸用最快的速度转身。

但似乎依然有些晚了,申方琼已经站在门口的走廊上。

“妈妈。”

黎菁不确定申方琼有没有看到什么,她硬着头皮叫了声。

申方琼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黎菁回来之前,她其实已经出来看过她两次了,晚上季临来家里一趟,她和黎万山吵了一架。

黎万山中午和晚上在黎玲的订婚宴喝多了酒,脾气大,知道自己错了也死不承认,还发火把几个儿子媳妇都赶回了房。

家里儿子媳妇怕他,她可不怕,她搬了张凳子坐他面前和他吵,她妇联干了几十年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论嘴皮子谁比得过她,吵到最后糟老头子烦了,倒沙发上睡着了。

她看他打鼾没劲,见时间快九点了,黎菁还没回来,就出去家属院转了一圈,顺便去了趟厂门口,她看着陆训车子停在路边,看着人从车上下来送黎菁进厂子里。

见两人相处得好,她没出现打扰,她从小路绕,比他们快几分钟到家,她想着他们就算道别一下,五分钟总该进家门了吧。

为这个她还特地糟老头弄醒了,把他赶去卫生间洗个澡清醒清醒,等下好和女儿讲季临的事,结果糟老头子洗好澡都要出来了,人还没进家门,她忍不住拉开家里的窗帘往门口看了一眼。

她看到了什么,她从小乖巧懂事,循规蹈矩的女儿,整个挂在人身上,在亲吻。

院子里没开灯,算不得亮,甚至昏暗的,但那缠绵热切的样子,她隔老远都能看出来。

女儿那一手撑门,一手圈人去吻人的模样,她甚至有些分不清他们两是谁先主动的。

大门口的,眼见糟老头子出来,她是真担心这场面被糟老头子看到得气厥过去,出声喊了她,是想提醒她赶紧进来。

哪知道这傻闺女直接把人推开了,还当人面直接带上了门。

弄出那么个大动静,她现在是问吧,担心她羞哭,不问吧,又怕她胆子太大,现在敢家门口接吻,后面呢......

“这么晚了,陆训送你到门口的吧,已经走了?”

好半天,申方琼看一眼宝贝女儿低埋着头那忐忑可怜的模样,她轻叹口气,只装作不知的看了眼铁大门,问了声。

申方琼看起来像是没发现什么,黎菁松口气,接着又心里发虚。

走了,吧?应该。

“嗯,走了.....他送我到门口就走了。”黎菁心里发虚,她克制着自己不扭头去看铁大门,勉强扯唇笑了下回道。

“这样啊。”

申方琼应了声,她都不想去问女儿在江边怎么样了,都能在大门口接吻,江边那边林子还多,她不用脑子都能想到会发生什

么。

院子里暗,她看不出清女儿那双唇什么样子,但也能想象到了。

申方琼不是多老派的人,当年她和黎万山在一块儿,还是她主动的,她倒不觉得女儿不该和人亲吻,只是陆训这个人,她得多审视一番了,他是一时情难自禁才没顾忌场合,还是没有把她女儿放在心上,觉得可以随时把玩。

不过在这之前,另外一件事更要紧。

申方琼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动声色,依然慈和的和女儿笑了笑:“进屋吧,你爸有事情给你讲的。”

黎菁每次听见有事情讲都头皮发麻,她寻思她今天也就晚回了,但她打过电话,不至于给她开会吧,还是说,先前被看见了?

“什么事啊?爸怎么还没睡吗?今天玲玲姐下定,他喝了不少酒吧?”黎菁忍不住问道。

申方琼顿了顿:“嗯,喝了不少,这会儿酒醒了。”

“哦。”

申方琼语气有些不太对,黎菁预感不太好,她眼睛飞快瞥看一眼铁大门,默默把肩头挂着的包包取下来裹在一块儿拿着了。

家里今晚氛围不对,黎菁一进正屋门就发觉了。

正屋里,黎万山一个人手撑着腿坐在沙发前,面前烟灰缸里都是香烟蒂,屋子里还有二手烟的味道。

家里面申方琼不喜欢烟味儿,黎万山和黎家几兄弟都是外面抽烟的多,除非黎万山心情特别烦的时候,或者和申方琼吵架了才会这样。

黎菁不禁有些担心出了什么事了,看黎万山脸通红,眼里也有红血丝,她更担心了,这下也顾不得她会不会挨批评的事,她看黎万山面前一杯水都没有,她赶紧去立柜边,拿了热水壶给倒了一杯过来放到他桌面前:

“爸,你还没睡?你中午喝了很多酒啊,晚上也喝了吗?头疼吗?”

黎万山当然头痛,二弟黎万锋是个一杯倒,男方今天来的那几个都能喝,还辈分大,只能他作陪,黎家其他人下午就回来了,他一个人在那边喝到晚上七点才回来。

回来躺下休息还没半小时,又碰见季临上门,他还不得不出面处理,之后又和老妻生气,把儿子媳妇全部赶回了房间,再被老妻凑在耳朵边骂一通,烦得只能抽烟,装睡。

后面被叫起来去卫生间洗澡,他去洗了,头更痛了。

一晚上了,他心里憋闷又难受,女儿的关心总算让他好受一些,他捧起茶几上的温水喝一口,难得露出了个笑,声音更温和:

“头不疼,你过来坐,我有个事情要和你讲一下。”

“什么事啊?明天讲不行吗?我觉得您现在该休息。”

黎菁捏着包包坐去了他侧边的沙发上,眼睛忍不住去看妈妈申方琼,她感觉到老父亲情况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申方琼从进屋就没说过话,她双手抱臂坐去了另一面沙发坐下,注意到女儿询问的眼神,她难得没为她解惑,眼睛瞥着茶几上黎菁倒的水,说一声:“问你爸,他的事情不要我管的。”从茶几下

面抽了本小说看起来。

黎万山抿抿嘴,也和黎菁道:“别看你妈,她现在是王母大人。()”

......

老两口这是吵架了。

“您和妈妈不要闹脾气,有事情说清楚就好了,都各自让让对方。∞()∞[()]『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两个人都在场,黎菁也不好问他们为什么吵起来,两个都是倔脾气,都不会说,就算说了,还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讲着讲着吵得更厉害,黎菁在对待父母吵架的问题上已经很有经验,她看看申方琼,又看看黎万山,劝道。

黎万山摆摆手,道:“没事,我和你妈的事你不用管。”

“......那爸,您要说什么事啊?”暂时不好劝,黎菁卷着自己的包包,又问道黎万山。

“你和陆训相处怎么样?”黎万山斟酌片刻,先问了她和陆训那边。

就是问这个事?

黎菁轻轻抿了下唇,有些羞的小声回道:“挺好的。”

迟疑一瞬,她把陆训想上门的事讲了:“爸,陆训他想问您和妈妈大哥他们下周末有没有空,他想和陆爷爷还有他阿姨一起上门来拜访一下。”

“他和你提了这个事?”

黎万山抬手按了按昏胀的脑仁,这事其实前两天他和陆老头碰头,陆老头也隐隐给他暗示过。

要是今晚季临没过来,黎菁提这事,他肯定一口答应了,但现在季临这里,却和块炸弹一样,总要先解决了。

黎万山默一瞬,没先说有没有空的事,他抬头问道黎菁:

“你们今晚吃饭碰见季临,他什么反应?有没有问你什么?”

黎菁愣了下:“季临他来过了?”

“来过了。”

黎万山把水杯里的水一口喝干,看着黎菁道:

“有件事得说给你知道下。”

黎万山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凝重,眉头的山丘整个隆起,像是遇到不小的麻烦事。

自从黎万山退休,他生气都中气十足,黎菁已经很久没见他这样过。

黎菁心里打鼓起来,她声音也含了几分小心:“什么事呀?”

黎万山看着黎菁小心的模样,更张不开嘴,好一会儿,他才抿直唇道:

“你和季临,先前我们算是私下里和他有过一个婚约约定。”

“婚约约定?”

黎菁唇微张,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爸,你说我和谁?季临?”

“我们什么时候有的约定,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情。”

黎菁惊讶难掩,黎万山心里更憋闷,儿子媳妇包括二孙子都回了房间,家里面安静得掉根针都可以听见,但他就是觉得耳边嗡嗡的,脑袋也胀。

“是他来找的我们,没有告诉你这个事……”

黎万山泛血丝的虎目微睁了睁,和黎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说。

三年前季临从京市回来,当时他已经确定在京市秘书办的工作,黎万山知道他要留京工作,

() 心里失望,更可惜。()

黎菁从小和季临玩得好,对季临依赖,季临呢,也对黎菁好,各方面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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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菁怕热又怕冷,夏天贪凉容易感冒,冬天怕冷也容易感冒。

季临夏天手上一把扇子不离手,都是给黎菁扇的,怕黎菁喝外面冷饮拉肚子,他学着给她煮绿豆汤,弄龟苓膏。

到冬天,他身上总会多穿一件衣服,因为黎菁爱美,明明怕冷,在人多的地方却不愿意多穿衣服,他身上多一件衣服,在人少的时候,就可以脱下来给她披上。

当初黎菁被人贩子弄去,也是季临第一时间发现,和黎承一起循着黎菁一路散落的随身物品追上去,最后黎菁要被人贩子灭口,也是他扑上去挡了一刀。

黎菁十六岁那年踩空楼梯,也是他当肉盾护住了她,还因此骨碎了左手......

这样对女儿好,相貌也俊秀的孩子,黎万山不可能不喜欢,他很早的时候就把季临当成了女婿在待。

他知道季临想跳级,早点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他找人给他弄高考复习资料,让他提前跳级参加高考。

大学的时候,季临需要实习,一个好的实习单位太重要,黎家在京市没什么认识的人,他卖老脸去求了申方琼二姐,从申家找人提前给季临安排了机关部门的实习。

他做这些,都是为了将来的女婿。

但这个他看好的女婿毕业了,却不准备回来了,他想留京。

黎万山感觉到自己想要的女婿飞了,失望得不行,但他替季临做的事,也不是人家求他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个时候,季临却主动找到他说,他很喜欢黎菁,从小就喜欢,他想要黎万山给他三年时间,三年里,黎家不要给黎菁安排亲事,他会用三年时间成长起来,想办法调回来,娶黎菁,让黎菁过上好日子。

黎万山年轻的时候历经过太多事情,他知道时间最磨人,更不看好什么三年,男女之间分开一年感情都会出问题,更何况三年。

他当时就和季临说,要么,他选择立马和黎菁领证结婚带黎菁一起去京市。

要么,不和黎菁表明心意,他在京市独自奋斗,到规定期限回来追求黎菁,黎家可以做到三年里不给黎菁安排亲事,但如果黎菁自己遇到喜欢的人谈上了,就另当别论。

时间以他回来的时间,六月五号起算,到今年六月五号结束。

季临当时几乎没有犹豫,选择了第二种。

“事情就是这样,三年前我答应了他这个事情,但是我没想到,我答应他这事以后,他人就和失踪了差不多,逢年过节不回来,也没个电话,连节礼都断断续续的,时有时无,好像根本不上心咱们家了,我这边找人打听,才知道他不在京市了,和他领导一起去了津市。”

“那个地方我们家不熟悉,不好找人打听,他也没和我们说这个事情,我也就当他忘了当年的承诺。”

黎万山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依然把这个事情记着的,左右黎菁年纪

() 不大,他们也想多留她两年,所以一直没着急过她亲事,一直到今年年初,彭芳找上门来说,季临心里有人了,还给他们道歉,说这两年耽误他们菁菁了。

他本来不信的,但他辗转找人从津市那边打听了,人告诉他,季临已经回到京市,不过他确实和他们领导女儿走得很近,单位都说他们两快结婚了。

他听到这个事情很生气,他不知道季临那边什么情况,把他女儿当成什么,如果要另外找,他至少得和他这边说个清楚,把事情了结,这么不明不白的,算什么?

他气不过,找人拿到季临新办公室的电话,打了过去,结果那天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的,还问他是不是找季临哥。

季临哥,他女儿喊的称呼。

黎万山当时憋着一口气问她是什么人,她说她叫青青,对方反应很迅速,在下一秒,人家就问了他,是不是黎家伯父。

季临的办公室,陌生女人接的电话,还很亲昵的喊了季临,并且以未婚妻的身份告诉他:

“伯父,我知道你们家以前对季临关照很多,有需要的时候,我们会报答你的,季临那边他对你们很抱歉,但是感情的事情是控制不住的,伯父,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黎万山这辈子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他气得眼都红了,当场挂掉了电话,彻底死心联系季临的事,之后又在彭芳接连的刺激下开始琢磨给女儿找对象。

黎万山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一直到今晚季临找上门,所有的误会解开,他们又逼他说出了当年三年之约的真相。

他才意识到自己当时怒极之下没把事情处理妥当,当时哪怕是那个叫青青的那样说,他也应该坚持联系到季临,把事情说清楚了结掉。

但那点不妥当并不能抵消掉他得知三年之约真相的怒火中烧。

黎万山烦躁的从茶几上摸了烟盒,却被申方琼一把抢了过去,眼睛瞪着他,要他赶紧说事情,不要磨磨唧唧。

他看她一眼,继续说下去:

“他今晚过来,和我们解释了这两年为什么没和你还有咱们联系,也和我们解释了他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第一种方案......”

黎万山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他现在一肚子火,当初他要是知道三年之约是这么回事,他根本不会答应。

“怎么可能呢?”

黎万山不知道怎么说下去,黎菁也再听不下去,她脑子全乱了。

黎万山说的内容,和她知道的版本完全对不上。

季临三年前是回来过一次没错,那次他回来是劝她和他一起去京市,说会计的工作哪里都好找,去京市他会给她安排工作。

当时她听见,第一反应就是,他违背约定了。

当初她决定放弃专门走跳舞这条路,没办法再去京市以后,他不赞同和她闹了一段冷战,但到最后,他也没再说什么,还和她约定好了,等他大学毕业,他就回来,他们还是最好的。

但他反悔了,有了别的

选择,她心里很失落。

京市,是她十六岁后就没再想过要去的地方,有在沪市读书的那段经历,她也更想待在父母身边,不想再去别的陌生地方了。

何况她和季临什么关系,她哪里能和他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京市。

她拒绝了。

那天季临发了很大脾气,他问她为什么拒绝,京市不好吗?京市比宁城大,更繁华,她为什么不肯去?

他质问她,为什么那么没出息,为什么有大好前程的地方她不肯去,为什么每次都要他去迁就她。

还有当年跳舞也是,那么有天赋,为什么就无缘无故要放弃,都说好了,要进东方歌舞团,要去京市,要让所有人看到她跳舞,他都为了她提前参加高考了,为什么她要突然改变主意,问她为什么那么自私……

一句句的没出息,一声声质问,和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忍不住和他吵了起来,吵到最后,她问了季临一个问题,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等了他好久,他才说,他们是最好的伙伴,朋友,兄妹.....

朋友,兄妹,伙伴.....唯独,没有恋人。

她当时表示知道了,之后她生了场病,高烧不退引发中耳炎,产生耳鸣,她去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出院后她去找季临,被彭芳告知,他已经走了。

她住院一个星期,他知道,但那么久的时间,他只去看了她一次,她甚至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因为他没和她告别,也没留下只言片语。

她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不一样了,从她放弃走舞蹈那条路,还没选择京市的大学,和他分开四年,他们两因为时间,距离,各自长大,已经有了隔阂,再回不到以前那种形影不离,她生病,他在病床前守着的时候。

他对她也没有那个意思,或许,他把彭芳日夜和他说的话听进去了,他瞧不上她一个只知道买东西花钱,还随时可能会再次耳聋的败家女。

那以后,他们的联系就很少了。

三年,他们一共通了三封信。

一次是他来信说他得了领导信任,已经隐形成为领导身边的一秘,他说,如果她想去京市玩,他可以安排。

那时候她六百的工作还没适应,每天事情特别多,她逛街时间都减少了,更别提出游,她回信给他,很高兴他大展所为,盼他再接再厉,再托去京市出差的同事,给他带了一点家里他喜欢吃的大嫂做的呛蟹。

只可惜同事到京市当天就给她打了电话,说火车上太闷,蟹没放住,下车已经坏了,他问还要不要送。

坏了,自然没办法送了。

而他没有收到蟹,也没有写封信或者打个电话回来问。

再一次,家里换了电话,联系不上他,爸爸要她给他写封信去告诉他号码,若是他有事情可以打电话回来。

他们一起长大,他小时候经常在黎家吃住,家里人早把他当作家人,担心他在京市遇到事情,找不到人帮忙。

黎家

和申家在京市认识的人不算多,但关键时候还是能找到两个人帮忙。

但那封信他没回,他们家的电话,他也从来没打过。

第三次是那年她生日,他托一个大学同学带了一只半人高的熊猫玩偶给她,那次动静弄得挺大,彭芳知道后还特地找过她。

话里化外都是,她儿子如今深受领导看重,领导千金也喜欢她,还特地上门来拜访了她,她这个百货大楼的小会计就不要肖想了。

更提醒她不要再联系季临,免得被误会,影响了两人的感情。

彭芳和她说这个的时候,那个姑娘就在远处等她们,模样清秀,穿着素雅的套裙,看起来就很有气质。彭芳要送她去火车站,她顺路过来警告她的。

那次她东西收了,放在阁楼的箱子里没有打开,她也没再回信。

他也没再给她单独寄过信或者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