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帆盯着那片安全套,拇指无意识地搭在食指上摩挲指节,突然有些不太确定这个套是谁留下的。
他第一反应是盛朗。
这俩人关系亲密得直到现在都能睡在一张床上,在对性感到好奇的青春期里一时起兴发生点什么也不奇怪。
随后季行帆想到盛朗正闷在房间里连饭都不吃,而燕葳又带着一身欢爱后的痕迹回家。显然,盛朗并不是燕葳的做爱对象。
季行帆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他宁愿这个人是盛朗,起码知根知底,安全有所保障。
如果不是盛朗,那就是下午在医院见到的那个男生。
应广白。
季行帆知道他跟燕葳有过一段。
在商场里无意间偶遇过。燕葳在抓娃娃,那个男生站在身后手里抱着三四只玩偶,望着燕葳的眼神里情意满得快要溢出。而燕葳在失败后,转身很自然地靠在他身上,把脸埋进去蹭着,姿态亲密。
以燕葳追求新鲜刺激的性子,在这个年纪会谈恋爱很正常。季行帆没去管,放任她去享受青春。
季行帆以为燕葳会有分寸,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谈了两年……
季行帆莫名开始算起燕葳和应广白在一起的时间,隐隐感觉到了危机感。除非是很喜欢很喜欢,否则燕葳对其的热情连维持半个月都难。
燕葳或许很喜欢那个男生。
季行帆抬手烦躁地扯了下领口,今天这件衬衫领口似乎紧了,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他垂着头只能瞧见高挺的鼻梁,摘掉眼镜后身上的气质骤然改变,透着点不耐烦躁,乍一看像是成年版的盛朗。
燕葳湿着头发出来时,瞥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她抿了下唇,为自己的比喻感到好笑。季行帆跟盛朗本来就是亲兄弟,像也很正常。
听见动静,季行帆将安全套重新掩到零食包装底下。他戴上眼镜,确保燕葳不会发现他那些负面情绪后才抬起头。
“怎么不吹头发就出来了?”季行帆笑着问。
燕葳举起吹风机晃了晃:“等你给我吹。”
发尾的水珠落在灰色T恤上晕开水痕,单薄的T恤挡不住胸前的凸起。季行帆推了下眼镜,让她到腿边坐下。
燕葳最近没去剪头,头发散下来长度快要及腰,吹起来十分麻烦。季行帆动作娴熟地替她吹头发,甚至还给抹了护发精油。
温热的风吹着发,耳边是机器运作的规律声响。洗发露的香味混着季行帆身上的味道,燕葳靠着他的腿,眼皮又开始变沉。
指间是她柔顺的长发,季行帆垂着眼望着她的发顶,想不起来燕葳的头发是什么时候变这么长的。
在他的记忆里,燕葳一直都是乱糟糟的齐耳短发。很短,吹起来很快很方便,不到五分钟就能吹干。
吹头发是燕葳最乖的时候,安安静静地坐着看单词本,任由季行帆摆弄着她的头发,像温顺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