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砚没?动,只是盯着她:“你是在可怜我吗?”
陈熙:“………………”
陈熙深吸一口?气。
她很想跟他说,是,她不止是在可怜他,还是在可怜同样身?为炮灰对照组的自己。
但她不能。
陆时砚这样受不得折辱的性子,真这么说,他怕是当场把?身?上的棉袍都脱下来扔给?她,让她滚,就像上次一样,说不定?还会吐血。
“谈不上,”陈熙道:“我觉得,我也没?资格可怜谁。”
陆时砚盯着她:“那你这么做,是为何??”
这个问题,困扰他太久了,今日,他必须要问清楚,否则,心绪难安。
陈熙有点服气陆时砚的固执。
非要问这么清楚干什么,难得糊涂懂不懂啊?
说他是个倔驴,一点儿都不亏!
不止倔,还轴,还聪明。
一头又倔又轴的聪明驴。
让人抓狂!
“不为何?。”陈熙道:“我乐意。”
陆时砚眉头蹙起,在黑暗中深深地盯着她,这种?鬼话,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陈熙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
但真实原因她又没?办法说,难道要告诉陆时砚,因为他们俩都是对照组,他死了,她也可能会被剧情?波及?
陆时砚可能会把?她当成?怪物。
“都退婚了,”想不明白,不如直接问出来,陆时砚只沉吟片刻,便开了口?:“你当日亲口?说的,从此以?后?,你和我,我家?和我家?,再无任何?关系,你又何?必送披风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陈熙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还以?为陆时砚今天不会问出口?呢。
陈熙看了他片刻,一脸不自在地道:“到底都是乡里乡亲的,总不能太冷血,互帮互助么,我们只是退了婚,都还是一个村的,出来进去?,抬头不见低头见,关心关心乡亲,很正常。”
陆时砚才不信她这话。
退婚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说的,那会儿都快把?他当杀父仇人了,否则他也不至于因为退婚动那么大的肝火。
婚约也好,成?婚对象也好,他本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娶谁都是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母亲说娶陈熙,他们都为他考虑好了,又不会害他,他便点了头,只一门心思扑在读书上。
陈家?要退婚,好好说,他不会不答应。
偏偏她说出那样的话来,让他无论如何?都压不住火。
他都决定?了,与?陈家?从此再无任何?瓜葛。
谁知?陈熙又做出这样一些事来,让他甚是费解。
她不矛盾吗?
“我不需要。”他道:“你以?后?不用再这么做了。”
既然都断了,那就断干净,拉拉扯扯,徒惹烦忧。
陈熙没?反驳,只淡淡嗯了一声:“知?道了。”
有了今儿这一次,她长记性了,以?后?才不会再自己来陆家?,她会想办法让十八娘或者夏二哥转交,看他还怎么抓她。
她平平淡淡的一声‘知?道了’,陆时砚莫名心头一颤,一股诡异的不舒服从心底蔓延。
没?等他分辨清楚是怎么回事,陈熙便道:“太晚了,夜里也冷,你快回屋吧,我要回家?了。”
陆时砚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才了然,陈熙是让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翻墙。
他没?动,想到什么,问道:“我上次问你,我身?上的棉袍……”
陈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跳脚:“棉袍我不知?道谁送的,我今天就是看你上山吹了风晕倒,村里人议论纷纷,我觉得这披风你需要就送来了。”
陆时砚止住话音,不再问棉袍。
他大致摸到了点陈熙现在的脾气,不抓现行,她绝不会承认。
哪怕是刚刚都抓了现行,她一开始都还打算狡辩否认。
陆时砚不是很能理解,她为什么不承认,不想让人知?道和他还有牵扯?
也是,退了婚还有牵扯,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围墙很高,刚下过雨,地上泥巴又滑,他沉默片刻:“你等下,我给?你开门。”
翻墙不成?功摔了几次还被人撞个正着心里正觉丢人的陈熙:“?”
咦,陆时砚不是很讨厌自己的么?刚刚一直冷着脸,说话也寒飕飕的,现在居然愿意帮她?
但很快,看着陆时砚面无表情?的脸,陈熙便冷静下来。
他不是帮她,只是不想看她翻他家?围墙吧,怪不礼貌的,当着面翻,还有点侮辱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