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之间的系带是一本本子,但永远都不可能是一本红色本子,是一本褐色的,被诅咒了的一本本子。
户口本没什么用,结婚证也没什么用,爱也没什么用,只要有一点芥蒂产生,这根系带随时便会断裂。
他们那个已经死掉的阿爸不就是因为对原配喜新厌旧而从茶楼里把她阿妈接回去当外室养着吗,让两家人为了他的错误决定而伤心难过一辈子。你说他真的没有爱过樾姨吗,林杏觉得他应该是爱过的,不然也不会跟她结婚,更不会和她生下江辛夷,即便跟樾姨之间都有三重的保障,可林杏还是出生了。
回看前面那些年,林杏在总是在患得患失,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她还是无法控制的对爱情悲观到此等地步。
倒不是江辛夷对她不好,恰恰是对她太好了,好到让她差点忘记了他阿爸在去世之前的全部时间都用在她阿妈身上,她忽略了诸多不确定性因素,怀着一点期待一点依赖还有一半以上的愧疚爱上了江辛夷。
她已经忘记一开始谁先吻的谁,只有水到渠成,没有一点变扭和奇怪,像是必然的,是妹妹的爱在驱使着,是哥哥的包容在回应着。
这些无一不预示着她耗费多年架构的稳定性会在未来的某一刻开始瓦解。
江辛夷抿了抿嘴,什么话都没接,他听出了言外之意,林杏在揶揄他问得太多,同时他也察觉到了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开始出现了一层薄膜,从刚刚的对话开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加厚。
江辛夷没再想惹林杏不快,他识趣地放开了手,自己走到一边拿起自己的杯子往里加水,而后送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干燥的嘴唇在这一刻得到了湿润。
“你明天要上班吗?”
“你呢?”林杏这次没有走神,她立马反问道。
“后面两天就要确定合作,会比较忙一点,等结束之后我们回苏南吧?”他往林杏的空杯里加了水,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