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晚上想清楚了这三年,得失不论,对错不论,他该放弃了。
有时候人深思熟虑做一个决定不一定用很长时间,林梦以一晚上就替自己想清了以后的路。
他清楚地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了裴延,裴延就像他命定的深渊,一个人一生只能遇见一次,碰上了就是死路,裴延就是他的死路。
但死路走到尽头是死,林梦以想放自己一条生路。
他用短短几个小时决定去做失忆手术,彻底忘了裴延,他想重新开始。
他是想重新开始的......
“裴延,我对你仁至义尽了,”林梦以脱力道:“别自欺欺人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我为你裴家劳身劳命三年,你给我后半生留个安稳,行吗?”
裴延咬紧牙关,浑身肌肉紧绷着,双眼赤红,明明昨晚他们还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现在林梦以却连一个眼神也不愿再给他。
“梦梦,你只能是我的,你早晚都是我的。”
林梦以听着这句话格外好笑,他从前是裴延的,可裴延又是谁的?林梦以不想质问他杭容的事情,那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裴延只重复那一句,“梦梦,你早晚都会是我的。”
“滚!”林梦以突然大喊,“滚出我的家别让我再看见你!你听不懂吗,我不想再看见你!”
两个小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吓到,屋里响起大哭声,林梦以崩溃得想要摔东西,他不住地往外推裴延,“我求求你,你放过我,我活得已经够像一个笑话了,你别让我再讨厌自己了,你非要把我逼死才甘心吗?”
裴延被他推到门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屋内小孩的哭声依然高亢,林梦以神经质地拿头抵住门,像抵挡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使着劲儿,即便那门已经紧紧关上。
裴延压抑克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林梦以,谁逼谁,谁逼谁你告诉我?是你亲口说如果你恨我让我再追你一次,你做的什么手术,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
林梦以闭上眼睛,“......不算数了,忘了吧。”
裴延骤然失声,心里层层建设的坚固堡垒皆因这一句话轰然倒塌,万丈尘土飞扬,他心中如蝗虫过境,一片荒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