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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卿卿过来(二更)(1 / 2)

从步入五月之后,天气便一直潮湿闷热,天空也一直阴沉沉的,浓云聚又散,似在酝酿一场大雨。

五月初五,端午清晨,终于,天色骤变,墨汁染就的黑云迅速地从远处山脉推涌而来,下起了豆大的急雨。

雨点为狂风吹斜,砸在槛窗之上,噼里啪啦的响。

谢不为很难不被吵醒,睁眼之后,脑中纷乱的思绪便又再次向他扑来,并紧紧缠住了他,他也无法再次入睡。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从凌光阁那夜之后,他已经逃避了三天。

其间,张叔来劝过他,萧照临也曾亲自来见过他。

但,他都教内侍不许开门,只隔着槛窗与张叔说上几句,而萧照临却只站在窗外,一言不发。

他看着窗外萧照临的身影,高挺如山,却也寂寥如山。

他不知道萧照临的眼睛在看向哪里,可他却连再看向窗外第二眼的勇气也没有。

也不知为何,他的逃避之意如此明显,但萧照临却始终保持了极大的耐心,甚至没有出言催促过一句。

直到晚间,张叔再一次来寻他,隔着槛窗躬身道:“谢公子,今日毕竟是端午,乃大凶之日,还是得有些人气才好,不如去正殿与殿下聚上一聚?”

谢不为听着已减小的淅淅沥沥的雨声,默然许久,终是应下。

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他需要承担起其中的后果,与责任。

自他一出门,便注意到四处已是布满了菖蒲艾草,并标以五色花纸,蒲艾之香溢远甚。

他才恍有端午的实感。

等到了正殿,也已有布置好的晚宴。

他进来时,萧照临正端坐主案之上,手执白玉杯自斟自饮。

听到他的步履声,也只是执杯的手略滞,瞬又饮尽半杯,才朝他看来,露出个浅淡的笑意,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便如站在他窗外的身影一般,周身充斥着寂寥之意。

他心念一动,上前对萧照临行了见礼,萧照临也只是淡淡应下,再教张叔引他入座。

此后,萧照临没有出言,而他亦没有主动开口,席间唯一的声音,还是张叔劝他饮了几杯菖蒲酒,以避虫邪。

一直到宴席将散,萧照临的目光才终于从一杯一杯饮不尽的酒中落到了他的身上。

此时,外头的雨已经停了,弯月也破开了层云重现,月光便如涨潮一般漫入殿内,满室的器具、陈设都淹没在了闪闪发亮的波澜中。

包括,萧照临的眼睛。

这是他这三日以来,第一次有勇气去看萧照临的眼睛,是如往常一般漆黑深邃,却因映着淡淡月华而如有星子布在天幕之中闪动着点点烁光。

可,仍是未减其周身寂寥之意。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似乎,萧照临这几日来的不同寻常,并不完全是因为他。

就在他开口欲问之时,萧照临却先他一步,对他

招了招手,“卿卿,过来。”

谢不为一怔,不知是因为萧照临的要求,还是因为萧照临轻唤他的那句,“卿卿。”

正当他踟蹰之际,萧照临又轻笑,话语之中却有着淡淡的歉意:

“你不必这般防着我,那夜,是我太过唐突,我知道你还没有准备好。”

谢不为在听到萧照临提起凌光阁那晚便忍不住地开始紧张,案下的手在不断地缠紧,是在积蓄亲口告诉萧照临,他还不喜欢萧照临的勇气。

“但没关系,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便会有这个耐心,君臣也好......也罢。”萧照临话语一顿,忽垂下了眼帘,凝着杯中微漾的金波酒水。

突然,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缓缓开口,但,起初的声音低沉,似是自言自语,教谢不为无法听清。

谢不为便只听清了萧照临抬眸对他说的后半句,语意郑重,“卿卿,现在还不到时候,我们,还是先只做君臣吧,其他的,等日后......再说。”

谢不为案下纠缠的手也忽有一顿,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像是之前对他围追堵截、步步紧逼的猎人,在即将将他捕获之时,却突然心回意转,亲手撤下了已经将他紧紧缠住的大网,再告诉他,你自由了。

但他不觉得萧照临对他的心意是假,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天都在思考,到底该如何拒绝萧照临的喜欢。

许是他面上诧异之色太过明显,让萧照临也开始有些慌乱。

放下了手中白玉杯,大步来到了他的身前,并于他案前单膝蹲下,再抬起了他的手臂,从宽袖中取出了什么,垂首系在了他的手臂上。

谢不为也同样垂眸去看,是一条由青、赤、白、黑、黄五色的彩丝做的,上面还绣有日月星辰图案的丝绦。

“这是辟兵缯,也叫长命缕。”

萧照临适时为他解了惑,在确定五彩丝绦已是牢牢系在了他的手臂上之后,才站起了身,但却没有回座,而是垂首凝目他,眼眸中蕴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卿卿。”萧照临又如此唤了他一声,他只觉得萧照临好似是正对着他的耳朵在说话,不然,怎会如此酥痒。

“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直到谢不为又梦游般地回了偏殿,他还是不明白,今日萧照临究竟为何主动与他疏远......哦不,也不是疏远,而更像是刻意地要与他在名义上保持距离。

还有,为何这些天来,萧照临会显得如此寂寥又落寞。

但,这些疑问并没有困扰他很久,在第二日,他便知晓了答案。

翌日,是萧照临亲自来到了偏殿寻他,无人随身侍候,也没有张叔跟随在旁。

更反常的是,萧照临素来喜着玄金色的华贵长袍,再束金玉冠,威仪尽显,有着居高临下的孤傲之感。

可今日,却穿着纯白色的衣袍,布料也很是粗糙,并非是丝绸锦绣,只像是寒门文人的打扮,且也未戴金玉冠,而是

仅用一条纯黑色的布条束发(),便更是朴素。

虽仍不减其身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度⑽[()]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但终究是低调许多,另外,那种寂寥、落寞之感,也愈发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