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萋萋听到她这声问话,呆呆愣愣的眼珠子动了动, 下意识去看向不远处。
屋檐下, 灯笼已起。
一桌一椅摆在台阶之上, 玉叶金柯般的少女躺在紫檀木的醉翁椅上,轻盖着白狐毛皮的毯子, 慵懒而贵气。
圆脸的丫头立于桌前,正给少女沏着茶水。茶水幽香四溢,混着琉璃盘的果香一起飘飘散散,惬意而自在。
明明同处一间宅子,一个院子,境遇却是天上地下。
白萋萋望着躺在椅子上的少女,眼底隐有些许的不甘。她咬着唇,直至将唇咬到泛白无血。五指不由得用着力,死死揪自己的衣裙。
这时一个侍卫过来,呈上一方食盒。
那食盒雕花描金,里面的佳肴更是香气扑鼻,一打开便让人垂涎欲滴。
多乐将食盒里的菜出来,摆在圆桌上。樱桃肉、蟹粉狮子头、翠珠鱼花、还有龙井虾仁等四道荤菜,再配以茄鲞和紫红玉菜等两道素菜。
“这些又是小殿下爱吃的菜,萧大人可真是贴心。”
谢姝不置可否,她深以为在拿捏人心这块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萧翎。萧翎若是想用心,必能让人在吃穿上感到舒服又妥帖。
如果照这些说来,通晓人心似乎是个极大的优点,她也因此而受了益。
送饭菜的侍卫刚退下,又过来一个侍卫。只见这侍卫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她平静的神色中隐有一丝玩味。
就着灯火明月,这些精心烹制的佳肴更加美味。
她慢慢地吃着,无比闲适。
白萋萋眼底的不甘更甚,嘴唇都快咬出血来。
婉姨娘嘶哑的声音有气无力,“萋儿,萋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姨娘,……想问问章三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也是世家高门里的姑娘,他怎么能如此作践我?”白萋萋终于出了声,凄切而悲苦。
“他为何如此,你心知肚明。”
谢姝冷冷地开口,然后在白萋萋藏不住的怨恨中到了跟前。
她微俯着身,讥诮地看着白萋萋。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你实在不必在我面前装什么世家高门里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更没有必要摆出这副被人欺负了还无处伸冤的可怜相。”
“月城公主,你对臣女全是偏见。当初因为臣女那嫡姐,你对臣女生了误会,而今你已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还是对臣女没有任何改观?”
“我倒是很想对你改观,但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高看不起来。你当知世间真的有不透风的墙吗?但凡你做过什么,必会留下痕迹。”
且不说这一次的事,便是上回在王府时,她想置自己的嫡姐于死地已是恶毒至极。纵然白蓁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一码归一码。
白萋萋心虚低头,“臣女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婉姨娘又哭起来,“公主殿下,我家萋儿受了这天大的委屈……”
谢姝不看她,目光不离白萋萋,“前几日,我在一家茶楼喝茶,恰好看到你和一名男子进了那家酒楼。”
白萋萋闻言,猛地抬头。
“你……”
“若是我猜得不错,他是不是对你许了天大的承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