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一家人围坐在炕桌旁,说起摆酒的席面,开始列菜单。
顾老一张口就要摆上十几桌,请了全镇的人过来给小和暄添福。
赵恪也不反驳,只道:“老局长和赫哲族的族长跟我说了,他们这边一家最多来仨。”
“一家仨,17户,那就是……”汪师傅算道,“51人,一桌八人,7桌就够了。”
“哪有单桌的,”顾老道,“八没有九好听,摆九桌吧。”
苏梅:“……”
九就不是单桌啦?
汪师傅:“菜呢,8凉8热,16道行吗?”
苏梅眉头微微一蹙,反对道:“太多了。”
又不是在南方,虾呀蟹的,再添一道螺肉,一道生蚝,两道菌子,几样野菜,随便一整就有十几道。
“不多不多,”汪师傅笑道,“我跟这边的人打听了,赫哲族的鱼宴,至少10个菜,多者20的都有。他们的鱼菜有‘杀生鱼’、烤鱼片、煎炒鱼籽、炸鱼果子、炒鱼片、油煎鳊花、干烧雅罗……最后还要上两碗牛尾巴或嘎牙子做成的汤。酒要白酒,小恪今天买了十瓶西凤,差不多够了。主食,吃米还是玉米面馒头?”
苏梅纳闷道:“这么讲究吗?”
她还想着做一锅鱼,再做一锅野猪肉炖粉条,蒸些红薯窝窝什么的就成了。
“你啊,”顾老点了点她,笑道,“不要看着大家穿得不咋地,住的又是泥草房,大米白面吃不起,就觉得这儿好穷。”
“我知道这里物产丰盛,不缺鱼、肉,可他们手里没钱没票没粮啊,这还不叫穷吗?”
“你这么说也对,”顾老道,“但你别忘了,一个民族传承千年,它是有底蕴和规矩在的,入乡随俗,我们当遵守。”
这么说苏梅就明白了,鱼宴就是吃席的最低要求了。
翌日,汪师傅跟茶大娘便早早起来,用昨天的油渣和熬的猪油,做了大锅的炖菜,贴了饼子。
赵恪带着小瑜儿挨家唤了帮忙的人来家吃饭,用过饭,大家扛着冰钏子、竹杆、渔网就去了江上,凿冰下粘网。
一网下去,捕了几千斤上来,汪师傅过去大大小小的挑了些,取够明天做菜用的,又挑了些家里吃,剩下的赵恪让大家分了。
这么一来,中午,大伙儿都不好意思过来吃饭了。
苏梅烤了只大马哈鱼,留够大家吃的,跟虎崽围坐在烤炉旁,她吃一口抛给虎崽一块,另给松鼠烤了土豆、红薯吃。
这年代的红薯,干面干面的,吃着不光甜它还噎人,得就着茶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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