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立刻附和,肯定的,当官的都心黑的很。为了从老百姓口袋里榨钱,什么下作的手段都能使出来。
陈凤霞心道,倘若真这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好事了。因为以后房价会更贵,民工小学会被一轮轮地取缔。城市不欢迎城市以外的任何人,特权阶层除外。
但这事还真和房地产有关,因为政府把地卖给开发商盖高档公寓了。上辈子,好像也差不多是这时候吧,农小停止了招生。
本来她还痴心妄想学校出了一个王月荣,上了媒体受表扬,就能保住呢。其实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在金钱面前,谁会在意这些。
市区的好地块都被抢的差不多了,民工小学这种一看学校家长就没背景的,学校也没啥靠山的,当然是首当其冲的争抢好目标。
办学多烧钱,卖地多挣钱,城市经济建设要钱呢。
曹腊梅骂了句:“那你别动,等更缺德的规定下来。”
说怪话的人也赶紧撤了。
曹腊梅一拍脑袋:“哎哟,我得进货去了。凤霞,我先走了啊。”
说着,她又风风火火地离开。
陈凤霞叹了口气,抬脚要往家走,走了两步,她才意识到女儿没跟上,不由得奇怪:“怎么了?”
郑明明咬了下嘴唇,困惑地问妈妈:“那买不起房子的人呢?”
在灯市口租房子的几乎都是生意人,经济条件相对较好,所以还有买房这条出路。但是更多的人肯定买不起房啊。那他们的小孩要怎么办?
相类似的问题还有一桩压在她心中,就是那些山里来的绣娘小姐姐们。那么大的山呢,十六七岁就被家里安排结婚的女孩只有阿依莫的姐姐们吗?肯定不止。阿依莫的姐姐能被妹妹带出来,更多的姐姐妹妹们呢?
而且虽然她搞不清楚当初涌泉县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标准挑选跟着妈妈出来打工的女孩,但直觉告诉她,她们家里多多少少起码在村寨里有些关系。
三六九等,存在于人类社会的每个角落。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
那些不足的呢,他们要怎么办?
每当多看一些人一些事,类似的疑惑就在郑明明心中积攒越深。有的时候,她也试图自己想答案,但是直到今天,她依然无解。
陈凤霞同样没办法回答女儿的问题。因为这不是她能够解决的困局。甚至,更简单点讲,这根本不是她应当承担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