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安敛回目光,也不知是不是今夜的冷风吹刮人心的缘故,他竟是觉得苏婉宁要比前些日子更清瘦了几分。
她在寒风冷意里痴痴地等待着许湛,许湛却在樊楼里与那几个魁娘花天酒地。
本已翻了篇的愧怍再度浮上心头。
他知晓苏氏的日子不好过,也总在遥想若他那一日没有替许湛去郊外猎雁,让安平王府事先知晓了镇国公府和徐湛对苏氏的轻视,这桩婚事会不会有转圜的余地?
徐怀安默了半晌,便驾着马欲调转方向。
一旁的永芦十分惊诧,指着前头的甬道道:“再过一条街就到梁国公府了,爷这是要去何处?”
徐怀安清冽的嗓音淡许似风:“去樊楼。”
他不想逃避责任,既眼睁睁地目睹了苏氏的痴心等待,便欲回樊楼将许湛送回镇国公府。
徐怀安明白自己的做法不过是亡羊补牢,他能将许湛劝回镇国公府一回,却无法扭转他心里对苏氏的轻视,更无法改变苏氏在镇国公府的境遇。
可起码这样做,能让他填满歉疚的心好受一点。
第11章 心乱
今夜许湛本就不打算赶回镇国公府。他在樊楼花了这么多的银子,收用了这么多俏丽又妩媚的魁娘,何必回那冷清清的高门大院里?
“爷今日怎么瞧着有点不太高兴?”魅珠笑盈盈地攀附在许湛肩窝处,莹白玉指捻着剥了皮的葡萄,将这晶莹剔透的葡萄肉送到了许湛嘴边。
许湛就着美人的柔荑吃下了葡萄,嘴角却勾出了一抹不太痛快的笑意,他自嘲般搂进了魅珠的细腰,嗅到阵阵幽香后方才道:“我那个爹爹膝下可不只有我一个儿子,况且他向来也不喜欢我。娘亲一味地只会劝我早日为长房绵延子嗣,只怕在她眼里与二房和三房斗法可比我这个儿子要紧多了。我那正妻又是个死鱼般的木讷美人,我在镇国公府里还不如在你这儿自在呢。”
魅珠随意一言却勾出许湛心里这般多的不忿来,她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魁娘,哪里有资格去评议世家豪族里的龃龉?
“二爷是人中龙凤,国公爷与国公夫人不过是对您寄予厚望而已。”魅珠笑着含糊了过去,这便要解开腰间的束腰,打算好好服侍许湛一番。
谁曾想向来热衷于鱼水之欢的许湛却木着一张脸,漾着风流的面容里隐现几分缠缠绕绕的苦痛之色。
“他们可从来都没有对我寄予过厚望。只是我那没福气的兄长死的太早了些,他们便只剩下我这一个嫡子。”
许湛说这话时眉梢里染上了两分讥讽,他言语间提及已逝的长兄,竟像是在谈论着小猫小狗一般随意。
魅珠也曾听闻过镇国公府曾有位惊才绝艳的嫡长子一事,只是那位嫡长子福薄,在猎场行猎时竟然堕马而亡。
“二爷。”
魅珠正要婉言劝解许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