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雁行惊讶地眨了一下眼,消化着这个消息,“事实上他什么都没说,他没说你是谁,也没说我们要去哪,就把我们从火灾现场拉到了这里。”
“听上去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pvc拿出一沓厚厚的油画框,放在箱子角上,“你敢相信吗?在他因为一个垃圾桶把我弄进派出所关了三天之后,第二次遇见,他在太阳底下帮我修了半个小时三轮车,修的满手都是机油,然后第三次见面,他就把你们带来了。”
“啊,”雁行若有所悟,“所以你就是那个兔子洞。”
“我是什么?”
“没事……”雁行笑了笑,“相信我,这不是他干的最荒唐的事情。”????“我可以想象。”
pvc把画递给雁行:“太多了,箱子里剩下的你自己来看吧。”
“全都是那个学长画的?”
“对,他就是学油画的。这些应该是他离开美术学院以后画的,没有人见过。”
虽然有防水布,但是画上还是蒙了一层灰,雁行用手轻轻抹开,露出灰尘下面浓烈的色彩和疯狂的笔触。
“你是在美院认识的他吗?”
“高中,或者更早,我不记得了。”艺术家也拿起一幅画,擦拭灰尘,用嘴吹掉,“我只记得有一天早上我醒来,看到一个未接电话,等我打回去,就得到了他自杀的消息。他是离家出走的,我知道他最不想的就是自己的东西落到父母的手里,所以我私藏了这里的钥匙。”
雁行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你从那时开始失眠?”
“是吗?”pvc自问自答,“好像是,也好像不是,我自己当时也不在一个很好的状态,创作瓶颈期,大概那样的感觉。反正等有印象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泡在酒精里,让所有事情都模模糊糊地过去,直到你们来。所以我不依赖香烟,它们是让人清醒的东西,不是我需要的,之所以一直吸,是因为我曾经说过要收集3千只烟头,每一只都有它们死亡过程的记录。”
在发现颜料干得非常牢固以后,雁行用袖子把整幅画擦了出来。
“我也酗过酒,我知道那种感觉。”雁行看着那幅画。画面里是一幅海浪,海面上不同的蓝色和紫色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线,将一只脆弱的渔船包裹其中。
“我也曾经爬上过一个天台。quot;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感觉。好像一部分的我是真的想结束一切,而另一部分的我只是想是吹吹风。”
“是什么让你下来的?”pvc问。
“被人发现了,一个路过的人。”
“路过天台?”pvc笑,“感觉是个像何已知一样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确实。”雁行也笑了。
说曹操曹操到。正好这时,仓库外传来戈多和captain的声音。
他们把拿出来的画收回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