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也在哭啊。”雁行蓦地笑起来,然而是没有一丝温度的冰冷笑意,眼睛里闪着破碎的光,说话方式像电视剧里临死而不知悔改的反派一样恶毒,“我刚刚在哭,现在在哭,马上还要接着哭。不仅哭,还要使劲哭,嚎啕大哭。怎么了,有什么意见?”
何已知还没有愚钝到认为雁行真的在征求他的想法,他也不觉得自己此时能说出什么逆转局面的漂亮话,所以他张开手臂,像一个笨拙、谨慎的男孩一样,犹豫地伸出手,一点点把雁行揽到自己怀里。
男子愣了一下,然后就趴在他的肩膀上,发出像是忍耐着开膛破肚之痛的猛兽一样,微弱又凄厉的悲鸣。
雁行就像他自己放的狠话一样用力地在哭,蝴蝶骨上下起伏,颈后和肩膀冰冷、苍白的皮肤因为心率加速而泛起绯红,宛如那天夜里火光染上的颜色还没褪去。
正在青年觉得这干瘪的抽泣声会永远持续下去时,它在一个瞬间没有征兆地停止了,就像卡带的老式录音机。
何已知低下头,看到雁行掐着自己的喉咙,表情既惊恐又痛苦。
“怎么了?呛到了吗?”他着急地拍着雁行的背。
雁行摇头,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熄。
何已知更慌了:“你别动,我先打120……”
他刚把手机拿出来,就被雁行抢了过去,只见对方快速地敲着键盘,然后把打好字的屏幕给他看,上面写着:
我没事,只是说不了话。
“什么意思?”何已知试探地碰了碰雁行的喉结,指尖下细腻的皮肤随着气息不断地起伏,“你失声了吗?”
雁行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看着他说:“yes。”
感受着指腹之下传来的震动,何已知彻底糊涂了。
(本章完)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王阳明
雁行走进“教会”时,王阳明正在激情地进行他的“传教”活动。
他一只脚瞪着桌面,一只脚踩在沙发背上,整个人像一把三角尺一样悬空在皮质的沙发上空。
这时只要稍微有人移动一下桌子或者沙发,他叉着的两条腿就会以劈叉的造型被活活撕开,但是漂浮着酒精的空气里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的潜在安全隐患。
“你们相信吗?此时此刻,在环绕这个地方不超过五公里的街区里就有一辆救护车在行驶,两群醉汉在打架,其中两人口袋里有刀,暂时还没有拿出来,但是快了……一个青少年正在考虑自杀,两个妇女被老公或者情人殴打,一个摔倒的独居老人在地板上死去……”王阳明像指挥家一样挥舞着手臂,单手做出手枪的样子,对着醉倒在沙发上的人开枪,“我怎么知道?因为每天都是这样。我们无时无刻都被这样那样的悲剧包围,只是我们习惯了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