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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牧也仍问他:“池羽什么时候走的?”

程洋答非所问:“他对你……你是看不出来吗。”

梁牧也被他一说,也不得不停止手中在做的事,回忆起池羽这一晚上的所作所为。他一向是理性的人,认为所有的行为举止背后都有原因和动机,而所有动机都可以被分析和解释。

“不就是给我买了个蛋糕吗,他……”梁牧也停顿一下,清了清嗓子。分析结束,他觉得程洋说得不无道理。

程洋就说:“他一直在看你。”

梁牧也笑:“我是主角。”

“你自己信了就成,”程洋说。

梁牧也听他口气不像开玩笑,便也认真回答:“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是我该说句对不起。”

程洋看清楚事实后,便豁达起来,道:“那倒没事,也都是缘分。我的林子挺大的,”他退让一步,又说:“你过生日这件事,是我不应该说,对不起啊。”

梁牧也倒也豁达,他说:“嗨,咱俩用不着这样。“

他想起什么,又问程洋:“切蛋糕之前,你拍照了吗?发我一下吧。“

等他叫了车把程洋和他的一车器材送走以后,梁牧也才想起去拿池羽的橙色雪服外套。雪服外套只有薄薄一层,Gore-Tex面料,从磨损程度上就看得出来应该是穿了几年,胳膊下面的通风拉链开口处扯了个口子,池羽也不太讲究,拿块灰色的防水强力胶带贴了一下就算完事。

他拎起来外套,就听见啪嗒一声,一只BIC普通打火机从里面滑出来。里面可燃液几乎满得没有空隙,估计是他特意为了生日蛋糕而新买的。他就拿在手里把玩,点燃又熄灭,如此往复,看火苗蹿升。他突然有点想抽一支烟。

手机里传来一条信息,来自程洋。那个人到家了,先给他发了一张切蛋糕时候的照片,又把梁牧也用自己的A7照的照片全部导出,压缩打包好了发给他,说:“谁照的谁后期。”

“我不用后期,直出。”

梁牧也把压缩包打开,唯独把一张单独拿出来,然后就直接把链接丢在晚上聚会的群里。

那张照片里面,池羽只有右半边脸是亮着的。

他也不是没想到过池羽。敢在两人宽的悬崖峡谷里面斜轴转体720度的是什么样的人,他可能比在座任何人都懂。这种人不计后果,不论前程,永远在追求更高的一座山的路上。池羽的人生,是一场接一场的赌,但从结果来看,输比赢多。

桌上还放着半块他吃剩下的巧克力蛋糕,梁牧也本来要顺手扔掉,此刻又突然觉得有点饿。他就坐下来,重新拿了个叉子,继续吃了两口。

假酒太苦,蛋糕又齁甜,味蕾和思绪同时天人交战。他想到,池羽吃饭是有点破坏性在的,坐下来吃了两口,就把巧克力甘纳许上面点缀的金箔都给搅碎了。他吃东西总像风卷残云一般,好像从小到大没吃过一顿饱饭似的。又想到他光滑白皙又布满肌肉的后背,肩膀拉着黑色KT绷带,小小的耳朵戴着耳钉,腰紧实而窄,他可以用手牢牢握住,然后他大概会挣脱,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