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问完,就见沈雪枫脸色微变,盯着他手上的叶子:“……写了什么?”
“只是你的名字而已,”齐逾舟凑上来拿给他看,“雪枫,除了我和你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三个人知道这种字体吗?”
沈雪枫接过那片绿色的叶子,指尖摩挲着叶脉的纹理,就在他要说什么之时,房间的门忽然被人大力敲响。
“砰砰砰——
”
敲门的人带着震天的力道,两名少年被吓了一大跳,齐逾舟连忙躲到沈雪枫身后,皱眉问:“我去,吓死我了,门外是谁,什么声音?”
透过门板上花纹雕饰的缝隙向外看,依稀可见一个高挑的身影伫立在门外,不住地拍着门,齐逾舟落上的门栓卡在凹槽里抖动着,像是随时要被门外的人拍断。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闻声而动拉开门走出来,竟然无一个人敢喝止,廊道内安静得只能听见敲门声,那些人一脸诧异地出来,又灰溜溜地回了房,再也不敢露面。
沈雪枫望着那道身影,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
心里生出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他转身拉住齐逾舟的胳膊:“你,你要不要先躲一下,我害怕你一会儿……”
“——雪枫,”门外那人忽然开口,他停下动作,阴森森地命令道,“开门。”
是姬焐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沈雪枫大脑一片空白,半张着唇,连字都说不出,好像也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些什么。
一旁的齐逾舟尚还不明所以,道:“雪枫你怎么了,你怕他做什么?门外的到底是谁啊?”
说着,他就对着敲门的人提高声音道:“阁下是什么人?敢擅自命令探花郎,是否有些无礼?”
“别说了,”沈雪枫连忙慌乱地去捂他的嘴巴,“门外是姬焐,是太子!你现在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不想你有事!”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巨响,门栓啪地一下硬生生从中断成两半,掉落在地。
门扉大开,一双夔纹锦靴踏着满地碎屑走了进来。
向上看去,姬焐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房屋正中状态亲昵的两人,视线落到齐逾舟那张脸上,习惯性地碰了碰袖口。
沈雪枫知道,这是他杀人时惯有的动作,说不准此时已经摸出刀片了。
他冷汗涔涔,正想如何保住两人的性命,就见姬焐从腰带一侧抽出一把软剑,横在齐逾舟脖颈前:“你,离开他三步远,跪下。”
齐逾舟还没来得及反抗,膝间一痛,已经跌了下去。
姬焐跨步而上,长靴踩住他的肩,像个睥睨蝼蚁的屠夫一般,一点点将少年的脊骨踩得弯曲紧绷起来,寂静的房中甚至能听到肩骨不堪重负发出的咯咯声响。
游戏自动给玩家减轻了大部分痛感,齐逾舟倒不是很难受,但他的视线里一直能看到GM对话框不住地冒着红色感叹号。
玩家注意!玩家注意!您的HP值在迅速流失,请玩家迅速做出应对!
齐逾舟只顾着看系统消息,一旁的沈雪枫以为他痛得说不出话,连忙上去抱住姬焐的腿,劝道:“殿下,殿下冷静。”
“他是我的好朋友,他不能死,求殿下饶他一命。”
齐逾舟听到沈雪枫这句话,略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安慰道:“没、没事啊,嘶——,我不会死的,你不用给我求情,就算我死了,也有办法回来找到你。”
他在隐晦地向沈雪枫传递自己死一次只是换个地方重新复活而已,谁知这话落在姬焐耳中,又是另外一番意思。
“看来雪枫和你感情真是不错,”他轻声笑了一下,“瞒了孤多久?”
“雪枫,不如你来亲自说吧。”
姬焐重新看向抱着自己小腿的少年,眸中的爱意褪去,浓墨深邃的眼眸中满是不可名状的愤怒与偏执,他死死地盯着沈雪枫,像是要将少年盯穿。
“松开。”
沈雪枫第一次见他态度如此,下意识松开手,小声说:“殿下误会了,我和逾舟是几月前在街上相识,仅有过几面之缘。”
“是么?”
姬焐从腰间取下自己的玉佩,又弯腰抓着齐逾舟的头发,将玉佩上的字展示给他:“你们才认识几天,他就知道这种文字。”
他转过来,轻笑了一下,讽刺意味十足,不知是在笑话少年还是在笑话自己:“——沈雪枫,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这东西是我们之间独有的密语吗!”
沈雪枫盯着青年阴鸷暴怒的眼睛,一切说辞都变得艰难而晦涩,他低声说:“我,我没有骗你,除了你之外,我没有教过任何人。”
这时齐逾舟火上浇油道:“的确,雪枫没有教过我,我之所以认得这种字,是因为我和雪枫是同乡,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与殿下本不是一类人。”
凭什么?
凭什么他和沈雪枫就不能是一类人?
姬焐怒极反笑,像拖垃圾一样拽着齐逾舟的领口将人提起来:“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