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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2 / 2)

抽签算命不是道教的文化吗,难不成眼前这个僧人,佛道兼修?

净苍听到这话,竟笑了一下:“不论是什么教义,有益于自己便好,何须在意出处?”

“你这样说,我才不会怀疑你是神棍,”沈雪枫放心抽了一支递给他,“不过,这话从你一个僧人口中说出有些奇怪。”

净苍将签接过,指尖拂过复杂难解的咒文,面无表情地说:“你从前的命数,是下下签。”

沈雪枫笑了笑,没有答话,等着他接着说。

“日照雷门格,此格有状元之相,在仕途这条路上,你会走得很顺。”

净苍又道:“你之所以身体孱弱,是被信任之人亲手所害,最终缠绵病榻,英年早逝。”

“停,”沈雪枫打断,“请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不是学徒工?”

“学徒工……?这是什么?”

“我出生时有道士给我算过,虽说我今生是个奔波劳碌命,但晚年衣食不愁,也算清闲,怎么和你说的正好冲突?”

净苍瞥了他一眼,重新拾起那支签:“他为你算以后的命数,我为你算从前的命数,有什么冲突?”

沈雪枫愣了一下。

“至于头疾,想必是死前的记忆与现在的记忆混淆所致,”净苍幽幽道,“你是重生之人。”

“我……”沈雪枫坦言道,“我的确是,但我的前世与你所说并不相同,我记得我的前世。”

“非也,”净苍笃定地说,“你认为那是前世,是因为你还没真正想起来。”

沈雪枫语塞。

净苍又道:“有人助你重生,为你改命,是以你今生会过得非常顺遂,头疾并不会影响到你的身体,但

长此以往会令你十分痛苦,不过我可以帮你。”

他伸出指尖在桌上画了两个圈,道:“一,你想回忆起前世的东西,二,你想彻底与前世割席,这两种选择我都做得到。”

“那就帮我彻底忘掉,”沈雪枫果断地说,“我不想让这些没用的东西影响我的决断。”

“当真?”净苍笑了一下,“很少有人会像你这么说,许多人都巴不得回忆起自己的前世,有的是为了弥补缺憾,有的是为了认清现实。”

“老天给我的已经足够多了,物极必反,我不打算回忆起你所说的‘前世’,”沈雪枫语气里仍存着十足的怀疑,“更何况,前世与今生在我眼中是两个不一样的人,我不希望变成前世的另一个人,那个人也别妄想占据我现在的身体。”

净苍颔首:“我明白了。”

“今日之事,我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也希望沈公子能保密。”

两人再结束交谈时,姬长燃率先一步踏了进来,他先是看了眼沈雪枫,确信他瞧上去一切如常,这才道:“神医看了这么久,莫不是什么很难医治的疑难杂症?”

“并非,只是小僧与施主一见如故,多聊了几句,”净苍拎着医箱,对众人道,“沈公子的药由小僧亲自调配,还需再多等些时日。”

姬长燃没有怀疑,亲自送他出了院子。

净苍提着医药箱回到自己的住处,见池卿还坐在那里翻着话本,便将手中的箱子放下,走上去摸了摸他的发顶。

“你看完了?怎么要这么久。”池卿问。

“卿卿,”净苍说,“你派人去给二殿下递个消息,就说沈雪枫今日和姬长燃一同来了狄音寺。”

“什么?!”

池卿警觉:“那你刚刚是给谁看的病?”

“沈雪枫,”净苍道,“不过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头疾罢了。”

“我知道了,”池卿站起身,“我现在就找人通知姬焐。”

很快,沈雪枫和姬长燃一起现身狄音寺的消息就传到了姬焐耳中。

彼时他正在兴乐坊的杏花楼中杀人。

薄削的刀片割过喉管,搏动着的鲜血溅起二尺高,男人倒在池水中,嘶嘶地发出悲鸣。

姬焐冷峻的眉眼沾染上一点绯红,五官在暧昧的环境中显出几分阴郁的妖冶。

他盯着痛苦挣扎地男人,悄声问:“到底是谁指使你向工部尚书府上暗藏阿芙蓉的,现在愿意说了吗?”

男人猛地点头,张大嘴,发出一阵难听的气音。

“好,”姬焐转了转手中的刀片,“我喊二个数,你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男人惊恐地望着他,急得身体僵直,只能啊啊地说一些模糊不清的文字。

他的喉管被割,已经失去发声的能力,姬焐分明就是不想听他说!

“二……”

“二,”

“一。”

姬焐手起刀落,插入男子的动脉,顷刻间这人便像

抽搐挣扎的青蛙一样,蹬了两脚,软绵绵地躺下来。

做完这一切,姬焐将手投进浴池中,血红色瞬间沿着一圈圈涟漪扩散开。

影卫落在他身后,小声道:“殿下,狄音寺来信。()”

“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沈公子与大皇子今日一起去了寺中祈福。”

姬焐转身,眯着眼睛看他:“再说一次。”

影卫重复了一遍,又道:“沈公子好似犯了头疾,大皇子为他请了寺中的大夫诊治。”

姬焐洗净手,看了眼被血水浸透的玄衣:“我知道了。”

影卫见他转了转手腕,一声不响地向窗边走去,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殿下,可要属下备马?”

“为什么要备马,”姬焐道,“回府。”

影卫低下头去:“狄音寺那边的来信,殿下有何打算?”

“让池卿自己想办法搞定姬长燃,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来大姬干什么。”

姬焐的声音凉丝丝的,等影卫抬头时,他已经不见了。

短短几句话,影卫已听出姬焐的不快,他心中略有些费解,殿下若是不愿大皇子接近沈公子,大可以亲自去接。

不过殿下是主人,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况且殿下刚杀完人,浑身血污,若贸然前去恐怕也会让沈公子担心。

影卫自己想通了,很快利索地处理起杀人现场。

姬焐快马加鞭回府后,先是沐浴更衣,随后便在书房中见了江宿柳。

两人交谈间,后者觉出他的不快,便极擅察言观色地道:“殿下今日心情不佳?”

“何出此言?”

“没什么,就是感觉,”江宿柳笑了笑,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来,“不过殿下的情绪倒很稳定,这么多年,从未见殿下动过肝火。”

姬焐冷冷睨了他一眼。

“但过于不食人间烟火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像现在,”江宿柳说,“不用猜也知殿下不开心是因为沈公子。”

“江大人有何见教?”

“无甚。”江宿柳否认。

“既然江大人没有指教,那我倒是想问江大人几个问题。”姬焐锐利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殿下直说便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闻我皇兄幼年是江大人开蒙,”姬焐慢悠悠地说,“那时候,他认不认识雪枫?”

江宿柳蹙眉回想了一会儿,道:“定然是不认识的,殿下问这个是何用意?”

“没什么。”

姬焐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藤椅扶手,低声说:“姬长燃似乎对雪枫颇为熟稔。”

雪枫定然不会骗他,但姬长燃的态度实在古怪。从幼时那次踏青开始,姬焐就有这种感觉,先前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自己与沈雪枫两情相悦,任何人都无法介入。

但为什么,沈雪枫做梦时会叫他的名字?

这一点让姬焐特别在意,且每每想起,心中都颇为不快。

江宿柳道:“若说这两人一面未见过,似乎不太可能,但却断不会到熟悉的地步,不过江某一向没什么朋友,情之一字着实难解,若我是殿下,大可以直接动手,不要给自己留祸患才是。”

姬焐抬眸瞥了他一眼,后者微微一笑:“殿下现在已有能力将他杀了,为何迟迟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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