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乘月抬头看看他。
不过是几日没有见到谢子澹,再见他时,她竟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是刚成婚开府的女儿,重又回家见到了亲人似的。
谢子澹迎上她的眼神,还是那样温和地一笑,“陛下先去沐浴?臣前日得了一副残局,白棋好生凶险,一会儿陛下替我研读研读?”
宫乘月看他笑得一如往常,便也放下心来,点头应了。
沐浴出来,她觉得有些疲乏,便对谢子澹道:“帝君,天冷了,咱们上床研究这残局吧。”
谢子澹自然说好,摒退左右先伺候她上了床,亲自去取棋盘棋子。
不过是转身走开两步的工夫,他回来时,宫乘月便已经睡着了。
他只听刘全传话说这几日皇帝日日“睡得颇晚”,白日里也常打哈欠,至于皇帝都在做什么,无需别人转告,他也心里有数。
但看她这样累极地睡在自己面前,他还是觉得心一沉,像是被千斤的铅块坠住了,五脏六腑都跟着往下掉。
谢子澹在床边呆站了许久,无奈还是将棋盘与棋子放了回去。
拖着皇帝下棋,还是刘全给他支的招,指望能跟皇帝多相处一会儿,谁知她连这点儿机会都不给他。
谢子澹熄了灯烛,一个人在床边坐了会儿,才轻手轻脚地宽衣上床。
宫乘月睡得很香,热热的身子规律地起伏着。
谢子澹犹豫了片刻,蹑手蹑脚地往她身边靠了靠,伸手虚揽住她腰,并不敢使力,胳膊只轻轻地悬在她身侧。
宫乘月睡得很香,而他心里翻江倒海的,根本无法入睡,又不敢动弹,整个人只能僵卧着。
半夜她醒来了一次,往他怀里蹭了蹭,他便将她搂紧了些,叫了一声“皎皎”。
她忽而一笑,喃喃地道:“阿冲,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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