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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白活。(1 / 2)

这一夜是如何过完、天是如何大亮的,谢子澹一点儿也不清楚。

虽然他明明是一夜无眠,看着窗外夜深露重,接着又渐渐泛白的。

早晨宫乘月醒来时还有些恍惚,盯着他看了会儿,才吊住他脖子,要他抱自己起身。

他只得装作若无其事,伺候她更衣洗漱,上朝去了。

偌大的长极宫中,转眼间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一个刘全身边的小内侍来跟他告假,说刘全今日偶感风寒,不敢来帝君宫中,得在自己房中休息一日。

谢子澹恍恍惚惚底立在窗前发愣,并未放在心上,抬抬手便准了。

后来刘全隔叁差五便要告假,一会儿头痛,一会儿肚子痛。

谢子澹两次以后便觉不对,想到宫中诸人多是捧高踩低的,如今宫乘月除了料理朝政外,大半时间都在霍冲宫中消磨,他这个只有虚名的帝君受人冷落,也再平常不过了。

其实刘全倒真不是不愿伺候帝君了,他时常消失,乃是去陪长公主宫望月出宫玩儿去了。

霍冲进宫的第叁天,宫望月得知皇帝白日里忙于政事,晚上都在霍冲那儿盘桓,不大有时间管她,便跑来找刘安,拿上次搜缴的他的画作要挟,让刘安陪他出宫去逛西市。

刘安坚持不肯,宁愿将画作交给皇帝,也不肯陪长公主冒险。

宫望月失望之极,在刘安和刘全那间房里大发雷霆,刘全刚好当值回来了,立刻便替自己哥哥接过了这烫手山芋。

长公主得偿所愿,满意地走了,刘安则气急败坏地责问刘全:“这种欺君要命的事,你怎敢乱接?”

刘全认真答道:“哥哥,你我虽然是内侍,但总也有七情六欲吧?”

刘安被他说中心事,一下子哑口无言。

“我们入宫时不过十二岁,当时长公主还不到叁岁,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先皇因为觉得双生子稀奇好玩,便让我们二人伺候陛下和长公主,从小到大,长公主到底是你抱的次数多,还是我抱的次数多,只怕谁都说不清楚。咱们是双生子,哥哥想什么,我再清楚不过。哥哥喜欢的人,我自然也喜欢。”

刘安颓然地坐在自己床边。

刘全说得没错,他是看着长公主从一个玉雪可爱的孩童,长成如今这亭亭玉立的模样的。长公主淘气活泼,常让他做些爬高上低的事儿,捉弄他,笑话他,他也从不觉得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只要看见她笑咯咯的样子,便也跟着高兴。

那种高兴是爱慕之情,还是舐犊之情,他却有些分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