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掰了几根竹笋带着,还赶在临近饭点的时间去。
就是懒得回去刷锅烧火,想讨顿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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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院门是开着的,门前摆着一张小椅子,上面放着个铁罐。
啃过泥的那个黑胖村民拿起铁罐,盖子一抠,看一眼里头说:“荔枝啊。”
他倒出一把塞兜里,扶着腰的长脸村民也塞了一兜。
大半铁罐的荔枝只剩个底。
他们既不敲门也不打招呼,直接就进了院子,像是回自己家似的。
“没人?”黑胖村民啐了一口,拔高嗓音喊,“老陈!我跟王哥来看你啦!”
屋里没动静。
“老陈铁定在睡觉。”王哥龇牙咧嘴,“胖子,你搀我去他屋。他儿子在外头带的那跌打酒,比小店买的厉害多了,我得问他要点擦擦。”
胖子咕噜咕噜吃了两个荔枝,壳扔地上球鞋一踩,“找他讨一瓶呗。”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种人,就算心里头不乐意,也不会说出来,爱吹牛逼还死要面子。”胖子抖着满脸油黑的横肉鄙夷番。
王哥听完还真打起了小算盘,可他一见到瘫在床上的陈富贵,心思就从跌打酒转到了收音机上面。
闺女想要那玩意儿,老在他耳边念。
王哥的眼睛往陈富贵枕头边的收音机那瞟了好几眼,都没注意胖子跟对方说的什么。
直到陈富贵叫他,他才回神。
“跌打酒在堂屋。”陈富贵说,“就第二个抽屉。”
胖子去拿了跌打酒,王哥趴在床边,掀了褂子让他帮忙搓擦。
屋里都是王哥“哎哟哎哟”的惨叫。
陈富贵把收音机关掉:“你们惹山里的野猪干嘛,差那一口?”
“我们可没招它,是它发疯顶我们。”胖子说。
“是……是嘞……啊!”王哥趴不住的两手乱抓。
陈富贵的腿被抓到了,那股力道把他扯得一歪,垫在屁股底下的尿布扭得乱七八糟。他费力的拽了拽,尿布还是没铺好。
人废了,什么都干不了。
陈富贵这屋子,有个窗户是朝着院子的,他就往那瞧。
猪都拱圈门了,它要是会说话,肯定在说“饭呢?他娘的饭呢!”
陈富贵一边操心圈门的结实程度,一边在心里咒骂老词——老陈家肯定在八百年前欠过梁白玉!
不然也不会让他儿子把自己搭上,都这个点了还在外头陪玩。
山里除了树就是草,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病鬼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安生!
“老陈,你儿子这会儿怎么不在家?”胖子问。
“巡逻去了。”陈富贵不想多说,“中午了,该回来了。”接着又来一句,“你们留我这吃饭吧,中午咱几个整两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