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买好烟之后还觉得秦淮有点儿大惊小怪,回个家而已能有什么危险?
他想起来了很久之前上班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看着自己,为此还特意去问过周之俊。现在看来那种不安和偏执,倒全是精神世界在现实里的投射,是他自己想得太多了而已。真正的危险,哪儿会有预告呢?
安良不知道,秦淮刚才给他打的这一通看上去没什么意义的电话,在无意中救了他一命。
安良一路抖着买了烟,再一路抖着回了家,重庆的冷深入骨髓,简直让他怀疑自己的睫毛上都是碎雪。
秦淮来的比安良预期的要快得多,他一根烟都还没有抽完的时候就听见门铃响了。
安良有些奇怪,他以为按照现在他和秦淮的关系,按照那人谨慎而又有些别扭的性子,秦淮应该在地库里等他下楼,而不是直接来他家门口按门铃。
他走过去拉开门,看见裹着一身寒气的秦淮站在门口,手里还捂着一杯温热的冒着热气的咖啡。
安良在那一瞬间羞耻而又无法抗拒地发现,穿着黑色大衣身形修长的秦淮站在门口,对他的吸引力依旧是只增不减的。
于是安良欲盖弥彰地惶然回头往客厅里走,心慌意乱使他色厉内荏:“快进来吧,在门口站着当门神吗?”
秦淮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安良刚找着个烟灰缸一回头就看见这人眼巴巴地把手里的咖啡递给他:“趁热喝,冷咖啡伤胃。”
秦淮的眉眼分明是冷厉的,锋利的,但是这样含着一点胆怯和犹豫看人的时候,像是是湿润的动人的一只小兽。
安良看了一眼他这个样子心就软了,准备好的恶声恶气全都见了鬼去,接过秦淮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口后抬眼看着他:“你怎么直接上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在楼下地库里等我。”
他没让秦淮坐下,这人就不敢坐下,站在客厅的茶几旁边看着有点儿可怜。
于是安良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坐下吧。”
他自己先在陈奇送他的那中看不中用的沙发上坐了,还大方地给秦淮让了一块地儿:“就坐这儿吧。”
秦淮得了他的一句话,才敢脱了大衣在安良的身边坐下了。他一开口却是一句和当下的氛围毫无相关的话:“刚才那个外卖员呢?人已经走了吗?”
安良将喝了一半的咖啡握在手里,抬眼看着秦淮:“不走难道在我家门口搭个帐篷住下来?你怎么回事儿?”
这句话其实是有些咄咄逼人了,秦淮却丝毫不以为意,眉目之间的神色温和:“我总觉得有点担心你。”
“你担心什么呢?”安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我有什么需要你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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