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拿东西,安良没预料到拿的是那么憨实的东西。等看到周之俊拎着一袋和他神情气质都极不符合的生羊肉走出来的时候,安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傻了。
那羊肉挺新鲜的,塑料袋里还有血气,配上周之俊冷厉的神情和满臂的纹身,看上去他像是刚杀了人分了尸去抛尸的犯罪分子。
安良觉得自己的酒意都被吓醒了,对从二楼走下来的周之俊油然而生了一股敬意:“周哥晚上好。”
周之俊笑起来之后神色缓和了许多,眉目之间的凌厉之色也消散了:“安医生,这是我朋友从乡下带给我的羊肉。你们拿一点回去让小淮做给你吃,小淮做羊肉很好吃的。”
秦淮走上前去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周之俊手里的羊肉,那羊肉有点分量,让秦淮的胳膊都跟着往下一坠:“好,谢谢师父。”
周之俊打量了安良一眼,笑道:“安医生喝酒了?”
安良觉得自己的脸都跟着红了起来,他有点儿不好意思:“跟一个朋友喝了几杯…没想到这么上头呢…”
周之俊点了点头,顺手给安良端了一杯热水,用的还是秦淮的保温杯:“回家之前喝点热水会舒服一点,小淮晚上多看顾着点安医生。”
秦淮看着安良将那一杯热水喝完了,对周之俊语气也很亲昵:“这还用师父交代我啊?没别的事我们先回去了?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后半截话是对着安良说的,此刻他无论说什么安良都只会乖巧点头,笑眯眯地抬起手招手送着秦淮出店门。秦淮无奈地在他头上摸了一把:“喝糊涂了这是。”
等到秦淮出门之后,安良才转向了周之俊。此刻他脸上的红潮也跟着退了一大半,整个人神色看起来清明多了:“周哥,问你个事儿。”
周之俊在他身边坐下,整理着桌子上不知道是谁散落了一桌子的纹身手稿:“嗯,什么事?”
安良揉了一把脸,斟酌着让自己听起来不像是个疑神疑鬼的偏执病患者:“最近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刚才来的路上也是…”
周之俊多年做警察的警觉性让他慢慢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点燃了一根烟透过清澈的烟雾看着安良:“这事儿我之前听小淮和我提起过一次…大概是两个礼拜之前了?安医生今天还觉得有人在跟着你吗?”
安良点了点头,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恐怖电影看多了,心里面总是毛毛的…算了,估摸着是我自己瞎疑心呢…”
与安良的自我安慰不同,周之俊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他掸了掸手上的烟灰,沉吟着开口:“这件事我找人去查查,安医生你先别紧张。最近去哪里都让小淮陪着你,等查出来了我第一个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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